“南宮,時辰到了,該上路的,我們就送他上路吧。”
突然一聲怪叫,“神行者”孫長恨晃身向前,那根棗木行者棍筆直豎起,對著南宮羽的胸口便戳,南宮羽銀槍橫翻,哈哈大笑:
“好傢伙,別看個頭小,膽子可不小!”
孫長根的行者棍不待碰觸翻起的銀槍,迅速收回,棍身倏挑,反打南宮羽頭頂,南宮羽銀槍摹地吐出寒星一點,以比棍勢更快的去速激射敵人--
“棺材釘”賀森滑步搶近,筒矛形的錐釘急揚,狠狠一傢伙便衝著南宮羽的咽喉刺到。
這時,孫長根掄臂揮棍,看似要磕擊飛來的寒星,卻隨著力道的運轉,全身斜出,起落之間,乖乖,人已到了門口!
姓孫的敢情是打的逃命主意!
南宮羽雙手握槍,猛點賀森刺來的錐釘,火花爆現中,趕忙出聲示警!
著心口已將他仰面撅翻!
毒魄向南宮羽打了個手勢,兩人決不耽延,立刻退出廟外,漫空的風雪仍在飄舞,只一眨眼他們的身形已雙雙消失在無邊的夜暗裡。
這幾天來,馮德恩的神色相當抑鬱,情緒也頗為低落,毒魄與南宮羽當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矛盾的立場,來自雙方的壓力,道義與恩義間的衝突,實在都把這鐵掙掙的漢子折磨得萎頓了。
竹林中,毒魄負著手悠悠閒踱,他的模樣看似輕鬆自在,實則滿懷心事,就連坐在對面大青石上的南宮羽,也失去了一貫的笑顏,雙眉深鎖不展。
毒魄站住。
聲音低沉的道:
“我們這樣拖累馮兄,是不是過分了些?我們不錯救了他的命,但目前的情況,好像是在向他索討人情似的,我覺得不大合宜……”
南宮羽捻著自己的耳垂道:
“老馮近日來總是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精神時見恍惚焦躁,這顯然是他承受的壓力太重所致,毒魄,如果繼續下去,我怕遲早要出事,咱們看得出他不對勁,人家也同樣看得出!”
點點頭。
毒魄道:
“也難怪他心情苦悶、眼看著同一個堂口的兄弟屢遭殺戮,逐次橫死,屍體一具具抬回去,暗想全是自己向外通風報信的結果,這種內疚與自責,當所不免,而日積月累,沉鬱就深了……”
南宮羽表情凝重的道:
“要幫我們,固然是老馮自做的承諾,但他做承諾的時候,大概沒有想到光景會是這樣的慘烈,個人良心上的負擔又是如此沉重,以他的立場,除了咬牙硬撐下去,別無他策,不過,我們若是曉事,就該替他考量考量,毒魄,即使我們救過老馮的性命,人家這份回報也夠啦!”
毒魄道:
“你的意思是?”
南宮羽道:
“就此拉倒吧,別再逼著老馮拿鴨子上架了,”
毒魄乾脆的道:
“也好。”
籲一口氣。
南宮羽稍稍開懷的道:
“嗯,有了這個決定,我覺得心頭寬鬆多了,毒魄,你不知道,每次看到老馮那副愁眉苦臉、魂不守舍的德性,我也一樣跟著難過,何苦來哉呢,為了我們自己的事,卻拖得他人備受煎熬!”
毒魄笑笑。
道:
“那麼,這個地方我們還住不住下去?”
南宮羽道:
“要了斷就必須徹底,我們住在這裡,萬一風聲傳漏出去,還不是照樣會連累老馮?依我的意思,跟他把事情說明白了,越早挪窩越好。”
摘一隻沾著積雪的竹葉,毒魄湊上唇去吸一嘴冰涼,平靜的道:
“就這麼辦,南宮。”
從大青石上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