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那低矮的房子裡就是一片打亂,女人的哭聲爭奪聲,男人的爭鬥叫罵聲,鍋碗瓢盆摔碎的刺耳尖鳴,外加孩子的哭聲,雞飛狗跳,亂七八糟。
一眾圍觀的此時更加覺得莫名其妙,這都是哪跟哪啊?這王二想孩子想瘋了?哪有這麼辦事的?王二即便和李四不大對付的,也不能這麼辦事吧?
也有些人看不下去了,不過沒人敢得罪此時的王二,王二身上滲出來一種叫他們骨頭縫裡嗖嗖走涼風的感覺,就像是將風油精抹到了骨頭縫裡一樣,這是一種不知名的畏懼之感,這王二明明已經變成了一個殘廢,毫無半點殺傷力可言,但就是叫人心生忌憚,不敢觸犯。
王二坐著的手推車被緩緩轉了過來,背對李家大門,正面對著圍觀的眾人。
王二艱難的抬手,他的骨頭關節已經僵硬,猶如屍體一般,面板也沒有半點活性,每一個動作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外加面板被繃緊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缺油的門軸轉動發出的聲響一般。
象徵性的做了個最簡單的四方揖,就是那麼一拱手而已,這個動作對於王二來說已經相當艱難了。
王二的聲音此時竟然拔高了一點,不再如之前那般氣若游絲,但卻更加陰惻惻的聽著叫人遍體生寒。
“諸位鄰里,今天是我王二大喜的日子,諸位既然來了,也不怕大家笑話,這李四媳婦生的,是我王二的種,是我王二的親兒子。”
這話說出來猶如一個晴天霹靂一般,震得眾人目瞪口呆。
這轉折有些太大了,不少人都覺得自己適應不了。李四和他媳婦那是公認的伉儷愛侶,你耕田我織布,相愛得沒話說,日子甜的叫人嫉妒,怎麼就橫生出這樣的枝節來?
王二什麼時候和李四媳婦搞上了?連孩子都生啦?怎麼一點徵兆都沒有?
雖然王二的言語信的人不多,但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口,傳揚出去,就算不信的也會添油加醋的亂說,畢竟這年頭綠帽子喜當爹什麼的乃是群眾最喜聞樂見的飯後談資。
李四一下攤上兩個,想不叫人興奮都難。
短暫的寂靜之後,圍觀的人群猛地炸開了鍋。
一些聰明的傢伙們忽然有些明白過來,原本他們就感到老張頭有些古怪,在迴夢大典上老張頭幹嘛非得和王二過不去?
王二雖然混蛋,但也沒有殺老張頭全家,老張頭無論如何也不至於當著土地神仙的面那般肆無忌憚喪心病狂!除非老張頭失心瘋了,但看當時老張頭的模樣,怎麼都和失心瘋沒關係。
此時此刻,聰明的人們似乎都有些明白過來,老張頭寧可被串成人柱,也要殺了王二,完全不是為了自己,根本就是為了他這個外甥李四出頭啊。老張頭肯定是知道了李四媳婦和王二之間的事情,才這麼做的。
就在這個時候,癩疤頭抱著一個襁褓包裹著哇哇大哭的嬰兒走了出來,喜氣洋洋的送到王二跟前道:“王二哥,這孩子長得一看就像你。”
王二先是嗅了嗅,道:“好香的味道。”隨後嘿嘿乾笑著,伸出冰冷不自然發白的手來,摸索著捏到了孩子的臉蛋上,那哇哇大哭的嬰兒,不知為何立時不再哭了,圍觀的都驚奇起來,原本有些懷疑,現在都覺得這孩子沒準真就是王二的種,李家媳婦不守婦道,給李四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他們看不到,鄭先卻看得清楚,那孩子不哭是因為恐懼,小小的身子在襁褓之中瑟瑟發抖。
王二的手指輕輕觸控著小笑嬰兒的眼睛,手指頭微微顫動,似乎又一種剜進去的衝動,不過這衝動被王二控制住了。
隨後王二伸手進入襁褓之中,摸索了一下後,乾笑一聲道:“我王二有兒子了。”
王二的笑容,比厲鬼還可怕!
李四從房子裡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