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
凱瑞是這部書中,頗為可愛的女性形象。顧豔似乎把凱瑞撕碎了後,再整合起來的。以致凱瑞一出場,便會問自己年老時衣袖上的灰,該是如何層層疊疊的灰?然後在碎片般的靈魂中,注入女性特有的堅韌的生命之風。於是,顧豔的人物就從筆底飛到了現實之上。這是一種本領。她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個具有精神面貌的靈魂,而肉體倒彷彿成了多餘之物。
在生命本體論下移的世界性過程中,不少藝術家被是否應消除價值判斷所困惑。同時在功利主義和矇昧主義盛行的時代,在人性深度和自由地平線日益模糊的語境中,以及權力市場化幾何增長的情況下,大膽地在作品中表明自己的價值判斷,無疑是一種精神冒險。但又是一種值得冒險的藝術冒險!我欣慰地看到,顧豔沒有空洞地詮釋自己的日常審美觀,而是用詩性的語言、哲理的思辨,使小說構架既厚重又空靈。在大膽展示不同於西方話語的中國經驗式的意識流中,使小說人物於逼真中,具有了時代普世的象徵性。小說在語言的彈性、內容的豐厚、人的精神層面、意識的流動和氛圍、氣場等方面,分寸把握得相當好。那意識流動中的氣場,那濃郁的精神性和厚實深邃的內容,不斷點染烘托出某種當代人在沉重的肉身中的渴望——靈魂的舞蹈。
願我們用心去體驗靈之舞的曼妙和憂傷。是為序。
王嶽川(北京大學教授、博導)
2004年冬月於北大
另類荷花別樣紅(1)
另類荷花別樣紅——《靈魂的舞蹈》編後遐想/張玉太
我認識顧豔,是在風光旖旎的雲南楚雄。今年七月底“中國詩歌萬里行”採風團去彝州採風,我和顧豔有幸同行。我倆初次見面,自報家門,當我說到我是作家出版社的編輯,她喜出望外,十分高興,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朋友。她說,你們社裡有我一位好朋友,他是作家也是詩人,我們十多年來心儀已久。但陰錯陽差,至今未能謀面。他年初約我寫一部長篇小說,要求九月底前完工。
我說你就是《杭州女人》的作者吧!我相信你是西子湖畔的女詩人!這部小說,你一定會寫得很美,很有詩意,會“濃妝淡抹總相宜”的。顧豔說:“這部小說的名字叫《靈魂的舞蹈》”。我說如果可能,我願意成為這本書的第一個讀者。
採風團一共九人。她是唯一女性。大家眾星捧月一樣照顧她,與她開玩笑。她大氣又能歌善舞,給我們留下很好的印象。但有時在與彝家小妹跳完左腳舞后,會流露出些許的淡淡哀愁。我知道此時此刻,她也許進入了小說的世界,也許正和人物作著心靈的交流。
果然在九月底,我收到了她的這部小說稿《靈魂的舞蹈》。我很快就閱讀了。作為責任編輯,我認為這是主人公的靈魂之舞,也是顧豔的靈魂之舞。靈魂起舞,隨靈魂一起忘情地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抑或黯然向壁,失聲歌哭……此事非詩人不可為之。顧豔才華橫溢。而她本人又是那麼雍容、敏銳和超脫。
我想作為詩人的顧豔,在小說中顯然不會將自己的心靈與才情,毫無懸念地平鋪出來。在她看來,那無疑是一種淺層次的表現。顧豔有的是女性的細膩、詩人的敏感、前衛者的思辯和現代小說手法的熟練掌握與操作。我十分驚歎這部小說的成功。我以為這部小說有三原色交相輝映,熠熠生輝。這三原色就是:詩情、哲思和意識流。
先說詩情。小說中俯拾即是。開篇,縈繞著主人公的就是晚霞、哭泣之神、幽暗的燭光、通向上帝的詩行、室內樂、窗外的風聲與雨滴、飄零的思緒。詩的意境和詩的語言,將主人公凱瑞寂寞、孤獨的心境做了相當的展示,但不是展示無餘。幽深的意境,還引導著讀者一直向前走去,直至抵達主人公心靈深處。比如主人公與情人的幽會也是詩:“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