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擺不定地木板晃著,我慢慢坐起身,何遙易和殷晶晶本想扶我,卻被我輕輕推開了。忽然間,不想讓自己任何一絲軟弱暴露在司徒墨揚面前。
雙手撐在身後,挪開一點,儘量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開。
雙手抱著腿坐在殷晶晶和何遙易對面,眯眼向遠方望去,偶爾收回視線,朝何遙易和殷晶晶笑笑。
大海一浪接一浪地在遠處翻起漂亮的水花,偶爾見到一兩條小魚跳起,天上的海鷗便俯身衝下,啄食。暖暖的陽光頃灑在身上,一切平靜,照舊。彷彿剛才的兇險不曾有過。
力氣慢慢開始回流。很快,不知是何家的船,還是司徒墨揚的船,飛濺過來。何遙易率先登上,再半抱過晶晶,然後笑著伸手示意扶我,我抿嘴一笑朝他挑了挑眉,意思是,太小看老孃了。他聳聳肩,攤手,無聲的說,OK,那你自己來。
我退後半步,一個箭步,躍起,就跳了上去——
結果,咳,身子往前一撲,何遙易忙雙手接過我,左手有意無意地摟過我的腰。
看來,剛溺完水,我還是有點虛弱,雙腳站在船上,輕輕地推松何遙易的手,站開一寸,不知道為什麼,何遙易抱著我的感覺,有點像,弟弟抱姐姐,不大自在。大約是,長年不太習慣別人用這種姿勢觸控我,道上的混混打招呼也只是侷限於拍肩,或者打頭,況且,以我的地位,已經極少有人會這麼觸控我了。至於司徒墨揚,他多半是強制性地,我反抗不遂的禁錮罷了。
三人都上了船,只剩司徒墨揚負手不屑地站在那,他眸中的視線落在何遙易剛摟過我的腰部,淡淡的冷氣,逐漸加強,凍結,似乎要將周圍的空氣凝固一般,他冷漠的身影卓然立在原地,似乎絲毫沒打算要上船,和我們一起離開。
我諷刺地勾了勾唇角,天知道這位掌握無數人生殺大權的大少爺又神經質的發什麼脾氣,我懶得去猜測他,也不想去猜,扭頭,轉向另一邊。
身後傳來晶晶關心的催促:“墨揚哥哥,快上來呀。木板上危險!”
司徒墨揚似乎沒動,身後,一道冷冷的目光依然注視著我。
“小晴,叫墨揚哥哥上船啊。”殷晶晶焦急地搖著我。
我按住殷晶晶地搖晃,冷淡地說:“他又不是小孩子,要自己會上。”話完,身後的目光陡然又是一涼。
我沒理會他,有晶晶在喊他,他能不上麼,再說,就算他不上船,以司徒家先進無比的GPRS系統,他被救上岸是遲早的事,哦,不,這話錯了。是他想上岸的時候,自然就有人忙不連跌地接他上岸。
“墨揚哥哥!上來呀。”晶晶雖然摸不清原因,但還是看出我的態度了,只好,又轉身,軟聲哀求起來,“墨揚哥哥,小晴全身都溼了,我也溼了,大家都溼了,海風吹著好冷呀。我們快點回去好不好。”
甜音中沒有一絲刻意的做作,卻足以讓所有人不禁為她單純的柔弱而小心翼翼地將她捧在掌心。
我想,司徒墨揚一定不忍心看到晶晶心急如焚的模樣,果然,船邊一沉。寒氣飄零的修長身影登上船,但,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站過晶晶那一邊,只冷冷地立在我身旁。
我微一側頭,剛好對上他凜冽的目光,彷彿來自極地的冰石封住人體,將人凍僵,莫測的眸底暗湧著一股股的黑焰,想衝出冰雹,卻被極力壓制住了。
我眼中激起一絲嘲笑,重新轉過頭。
轟!耳邊出現了幻聽,是眸底暗湧的黑焰衝裂冰石的聲音。怒火在瞬間飆起,向我蓋下。我寒毛陡然一豎,又重新軟化,撇撇嘴嘲笑自己,理他幹鳥。由他發氣,反正有晶晶在,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會頂著。
“墨揚哥哥,你怎麼了。你,你的樣子好凶啊。”甜音有些驚慌地膽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