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閔抬眼,直視著元初笑:“這江山現在是朕的,可以後是誰的?朕若做不到的,日後總會有人來做。”
這實在不像是那個變態皇帝說出來的話,弄得元初一時無言,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元閔的話裡,究竟有幾分是真?
而此時,兩夥本不相干的人卻起了爭執,爭執的起因卻的元宓。
主要就是剛才那個“幸與不幸”的話題引發了那群公子哥的嘲笑,會跟安宋混在一起的,怕是在京城裡有點家底的,一個無權無勢完全被皇帝忽略掉的皇子,在他們的眼裡如若廢物一般絲毫不具威脅,於是竟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來。
那些舉子畢竟是讀書人,有著讀書人的偏執和某種層的的質樸,何況在這個有錢人才念得起書的時代,這批舉子當中也不乏官家子弟,大皇子畢竟的皇長子,長子在那個時代是很有份量的,加之那群公子哥口無遮攔,有些話著實過分,於是立即引發了一些人的不滿,爭執就此產生。
事情牽涉到元閔,那群子弟說的有些話也確實太過不堪,元初也是聽得皺眉連連,心裡的火氣在不斷攀升。
似乎是察覺到元初的怒意,元閔笑了笑,問:“何事生氣?”
“妄議天家貴胄,該廢去耳目,割除唇舌方能警告世人。”元初冷笑,還不忘諷刺皇帝:“想不到皇帝陛下對自家人苛刻,在刑律上,倒是慈悲得緊。”他真的有研究過本朝的刑律,發現皇帝這個人在立法上倒是頗具二十一世紀的思想,但是,就如前所述,那種東西,在封建制度下是完全不可靠的。想要中央集權,就必須採取愚民以及高壓的政策,皇家就必須變成神一般的信仰。
現在的元鄴看似繁盛,那是因為目前在位的這個皇帝又足夠的霸氣和駕馭能力,倘若真的是改朝換代,在立法上的這些弊病可能會顛覆這個王朝。太過超前的思想,或許會引來一場誰也預料不到的血雨腥風,然後這個社會是倒退還是前進,就沒人能說的清楚了。
“看來,這個法子不可行,是該改改了。”元閔嘆著氣,他的意思是說,他推行的某些新法並沒能到達他想要的效果,反而縱容了以些人,變成了立法上的弊端。“果然這趟沒有白出來啊。你說是不是呢?初兒。”
元初抬眼看看他,沒有說話,總覺得他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元閔果然低著聲音說:“過幾天便著你去刑部、吏部,看看這東西要怎麼改怎麼做。你也早及冠了,你的眾位哥哥也領了差事,朕也讓你領一個。”
元初暗暗呲鼻,果然皇帝哪有那麼好的善心帶他出來遊山玩水、瞭解風土人情,怕是早就準備拿他當槍使,儘讓他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元初假假地笑著,也是低了聲音說:“臣領了這苦差,可以像皇上您討了賞不?”領了差事就是臣了,他不在故意自稱“草民”。
“先說出來聽聽。”元閔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沒大事,只是陛下可容初兒任性一回否?”話語已經是透著血腥的殺氣了,那邊的人愈發放肆了,坐在安宋身旁的黃衣公子,已到了口出穢言的地步,他要是還能在忍下去,他就不是元初!
聞言元閔竟是笑得開懷:“怎麼,想替宓兒出頭?一個晰兒你還管不夠?”
“真難得。”元初臉上譏誚不減:“陛下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
“自己的兒子,哪有記不住的道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一點也不計較元初頻頻表現出的無禮。
“那你是答不答應?”怒氣飆升的指數越來越高,只因那邊的人越來越無禮,討得皇帝答應是給自己要個免死金牌,那些人畢竟也是權貴,就算做得過分了也有人大靠山幫忙善後,皇帝金口玉言,總不能說說就算。
“去罷。”元閔眯了眼笑,端起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