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元初從牙子青那裡技巧地磨出來的。
初兒這個人實在沒什麼歷史可言,不過是十歲被賭鬼爹賣進男館,個性清高悶騷倔強,時時想逃跑,十歲之前身世不明,然後有個曾經的紅牌護著--大概就是那個白衣男子。至於為什麼是“曾經”,元初還沒來得及打聽全。
他需要了解的東西太多,而牙子青給他的時間有限。因此很快地打聽完初兒平生,他就磨著牙子青問其他東西去了。
牙子青倒算盡責,幾乎有問必答,平日裡尖酸刻薄,說話講故事卻是娓娓道來有條有理,這終於令元初對他有了一絲絲好感。
再然後發生的事就跟戲劇變化似的,那倆“客人”見了他就跪,他莫名其妙就變成“皇子”了,再後來又蹦出個“外公”來,說,當初對他有多麼的不捨有多麼不忍心殺他費了多少心思才將他偷偷送出宮逃命去,當帶他逃走的人杳無音訊時有多麼著急尋找他的路途有多麼艱辛找到他後有多麼欣喜若狂加心疼,說是“聲淚俱下“一點兒也沒有誇張的成分。
而且還是一通文縐縐古白半參的話,也難為元初居然全聽懂了。
原本元初就想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等見到他那位高貴、冷淡、見了他明明眼含厭惡卻偏偏故作欣喜強顏歡笑的“母妃”後,元初感嘆,天上果然是不會無故掉下餡餅來的。
他們對外宣稱的是:五皇子雖大病得愈,但身子仍是虛弱需要靜養,且此次重症之後,五皇子元晰忘掉了許多事情,太醫說是長久昏迷所致。諸多種種,皆需調理修養,云云。
關係不大的閒雜人等,幾乎全被謝絕探視。其餘一眾后妃皇子們來了也都僅是隔了幕帳草草說上幾句話。
種種做法,自然都是掩飾。事態緊急,他們匆忙將元初接入宮來,卻根本來不急細細調教,一時間也只能編了謊言硬著頭皮頂上去。其實如此這般,反而更易引來疑竇與刺探,但別無它法間,宣德與顏世軒只好冒險走一步算一步。
此時的三人會正好坐在同一間房裡,自然,又是碰上了大的難題。
“元晰大病得愈”五日了,也就是說元初已經當了五天任人擺佈的“木偶”。這五天裡他見多了“娘娘”和“兄弟姐妹”,算是都能糊弄過去。而今——皇帝一紙急詔,忽然要求“元晰”入御殿覲見。頓時,顏世軒、宣德慌了手腳。
按理說,依皇帝對元晰的寵愛,理應是“病癒”之日便會前來探視的。可,自元晰病來,皇帝雖不斷下旨賜醫送藥,自己親自前來探病的次數卻屈指可數,本應是大急的,如今卻似漫不經心。這本就令宣德心中忐忑,也正是顏世軒被逼得狗急跳牆找來元初的根本原因。
然而此次病癒,連續五日不間皇帝御駕,不僅如此,御殿裡也不曾傳來一絲一毫的訊息,就連上下的太監們都閉緊了嘴,一絲口風不露。
今日忽然急詔,命“尙在調養之中”的元晰即刻前往御殿覲見不容有誤。不僅與常理不和,更令顏世軒、宣德陣腳大亂。他們早已經做好應付皇帝前來探視的準備,卻怎麼也想不到皇帝會詔元晰覲見。本想皇帝疼寵元晰,必心疼其體虛故而前來,誰知道。。。。。。
這不僅令他們要重新估量元晰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要如何應對隨時有可能穿幫的危機。
客氣地打發了傳旨太監,說是“五皇子養病中,衣冠不整,待梳洗沐浴後,方去覲見。”這個理由倒合情理,便拖下時辰來商量對策。
三人同坐一屋,卻是各懷心思。
皇帝,勢必是要見的。
但,如何才能瞞過對元晰十分熟悉的顯帝?是眼下顏世軒二人最為擔心的問題。
而元初,雖有心看好戲,不過卻也明白此事關係到了自身最終的利益,也不會貿然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