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客套後,段譽眼見有棋局,心癢難耐,和陳恆之、喬峰二人打了個招呼便湊上前去,但見那棋盤雕在一塊大青石上,黑子、白子晶瑩發光,雙方已經各自下了百餘子。
那乾瘦老者手拈黑子下了一著,忽然雙眉一抖,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緊迫的變化,對面的老僧手中拈著一枚白子,沉吟未定。
過了許久,那老僧放下棋子,長出一口長氣,搖頭道:“蘇施主擺的珍瓏棋局深奧巧妙,老衲棋力不濟,破解不來,破解不來,老衲認輸啦!”
對面的蘇星河儘管贏了,臉上並無興奮之色,慘然道:“玄難大師棋力精湛,只可惜,棋差一招,可惜,可惜!”
他是巴不得有人能破了這珍瓏,好為師傅無崖子尋得一個傳人,他將自己所下的十餘枚黑子從棋盤上撿起,放入木盒。
玄難也撿起了十餘枚白子,棋局上仍然留著原有的陣勢,他退到一旁,低著頭,心裡還在想著方才的棋局。
珍瓏是圍棋的難題,是故意擺出來為難人的,並不是兩人對弈出來的陣勢,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極難推算。
尋常珍瓏少則十餘子,多者也不過四五十子,但蘇星河擺的這一局卻有二百餘子,一盤棋已是接近完局。
段譽坐到玄難的位置上,拱手道:“晚輩大理段譽,請聰辯先生指教!”
蘇星河得那兩名帶路的漢子指點,知道他的身份,還了一禮:“原來是大理世子,請!”
這時,陳恆之邁步走向那三間木屋,那木屋卻好生奇怪,無門也無窗,他伸出手指,在木牆上輕輕劃了一個人高的大圓圈。
身側的蘇星河厲聲喝問:“你幹什麼?”
陳恆之頭也不回:“找你師傅聊聊。”
他一揮袖,木牆上所畫的圓圈掉落下來,將掉落下來的木塊拋到一旁,舉步走了進去。
蘇星河目眥盡裂,爆喝一聲:“賊子敢爾?”
蘇星河揮拳便上,掌勁呼嘯而過,直往陳恆之後背襲來,他卻充耳不聞,步履堅定的向洞中行去,那掌勁襲至陳恆之身後尺許處時,漸漸消失無蹤,一絲衣角也未吹起。
蘇星河驚疑不定,他從未遇到過這樣詭異之事,直到這時,洞中傳來一道蒼老低沉的聲音:“星河,停手吧,貴客遠臨,老朽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聽到聲音,蘇星河跪伏在地,泣不成聲:“師傅,此人武功出神入化,恐他對師傅不利,弟子這才出手阻攔,卻…”
“痴兒,以貴客的修為,要是心存惡意,你又能阻攔幾時呢?”
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陳恆之行了幾步,來到房間裡面,那蒼老的聲音響起:“貴客蒞臨,無崖子不能全禮,請見諒!”
他抬頭看去,只見這黑漆漆的房間中,一根從房樑上垂下的繩子上,懸空吊著一個老者,房內牆壁顏色漆黑,繩子也是黑色,二者相疊加,看不到繩子,一眼看去,這人好似凌空虛坐一般。
“陳恆之見過無崖子道友!”
陳恆之揖首一禮後,仔細打著他,只見他長鬚三尺,鬚髮皆白,臉如冠玉,無有半絲皺紋,年紀已九十有三,卻仍舊神采飛揚,風度優雅。
無崖子老態龍鍾之年,卻風采不減當年,難怪巫行雲和李秋水為其傾心,為其爭風吃醋互相鬥了數十年。
在神通【破妄神眼】的觀察下,陳恆之發現,無崖子雖然有二階真人境的修為,但是他體內全身真氣卻是維持生存之所需,根本就不能動手,否則的話,怕是早就殺上星宿海找丁春秋報仇了,何至於蹉跎三十年歲月。
他脊椎骨骼盡碎,那碎骨已經和血肉長到了一起,便是華佗再世也是毫無辦法。
因為受傷之故,到如今,他的身體機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