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地躲在案几下,我們怎麼問,你只是搖頭,裝失憶。”
“不記得!不記得不記得!我什麼都不記得!”
“唉,霓裳你真是……”
“哎喲!”
“別哭別哭!霓裳別哭,是哥哥錯了,來。你也彈哥哥幾下怎樣?只要霓裳不哭就好。”
……
哥哥,如今霓裳哭了,你回來,好不好?回來勸勸霓裳不哭,好不好?霓裳再不亂跑了,就一直一直陪在哥哥身邊,好不好?霓裳再也不任性了,哥哥,不要為了你大義拋棄霓裳,好不好?
……
昏昏沉沉地走到了塔頂,臉頰溼了被風吹乾,幹了又被淚水打溼。兩眼紅腫得厲害。
第九重,她不敢站在那裡往城門口看,好怕,好怕,看見讓她崩潰的東西。
冬雪的話,如今還在耳邊迴盪——至於你的哥哥顧瑾晞嘛……若是你出了皇宮,走到城門口,應該還是能看到他還未被飢鳥吃盡的白骨。
哥哥……
七七淚眼婆娑地走到架子前,取下那隻寫著“顧瑾晞”的盒子。
如果他有什麼潛藏的心願,她即使拼了這條命,也要為他實現。
開啟盒子,柔軟的錦布上只放著一隻袋子,放下盒子,取出了袋子。解開,露出一個小小的東西來。
溫暖如初,小巧玲瓏,活靈活現,還是曾經的模樣。七七死死地捏住那隻玉麒麟,竟是失了語言。
當初她把玉麒麟交給了小昭,想不到最後又回到了他的手裡。可是,哥哥,你把這玉麒麟如此寶貝地放在這意義不凡的盒子裡,是要如何……
突然想起他曾說過的一句話,“唉,大抵寂寞,便是兩人的記憶,只一人記得。”
是不是霓裳曾經做錯了什麼,惹惱了哥哥,這才讓哥哥此般心狠地把那麼重那麼沉的記憶全丟給她一人。
無力地蹲坐在地上,倚靠著牆,緊緊地握著玉麒麟,抬頭看著天空,太亮,刺痛了眼睛。
她好想,好想,就這麼離開,再不管這世上的是是非非。可是,她心裡的執念卻讓她無法放手。
小昭還未醒,騷包,她也未見到他平安,這讓她如何能就此離開……
“諾妃娘娘,王太醫來了。”珠簾搖曳,小丫頭領著一個白鬍須的老者走了進來,看著榻上還躺著的女子,為難地對視一眼。
小丫頭點點頭,走到榻前,輕輕地搖了搖,恭敬地說道,“諾妃娘娘,諾妃娘娘,請醒一醒。”
榻上的女子嚶嚀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空洞,無神。瘦削的臉頰蒼白如紙,她自被子裡伸出骨瘦如柴的纖臂,臂上還纏著幾圈紗布。她的聲音裡,絲毫聽不出情緒,“取血趕緊,我很乏。”
本是極為失禮的事,但明顯太醫和小丫頭是見得多了,小丫頭移了一塊棉枕發在她的臂膀下,王太醫捋了捋鬍鬚,解開了她手上的紗布,從醫藥箱裡拿出一把小刀和一隻小碗。將小碗發在手腕下,一手固定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握著小刀,“娘娘,您忍住。”
說罷,小刀一劃,便在她的腕上原來的傷口上劃了一刀。鮮紅的血如同潺潺而流的溪水,湧動著從傷口鼓出來,滴落在下方的小碗裡。
女子皺緊了眉頭,應是痛得不輕。一旁的小丫頭害怕地捂住了雙眼。
大約取了小半碗,太醫趕緊從藥箱裡取出藥瓶,在傷口上撒上一層藥粉。很快,本在流淌的鮮血慢慢地停止了。最後,太醫在傷口處綁上一層紗布。算是處理了傷口。
“娘娘,還是與之前一樣,注意著不要讓傷口沾了水。”
女子不耐煩地招了招手,“別說了,既然取了血,就都下去吧。別再來吵我。”
“是,遵命。”太醫收拾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