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還沒有到人在戟在人亡戟斷的程度,但作為防身之用,兵器大抵是從不離身的。
一團紅影在院中翻滾著,劍光縱橫如虹。孔晟眸光一亮,他沒有想到聶初塵的劍術竟然也是如此高明,看起來,比她的箭術也差不了太多了。
似是發覺到孔晟的到來,聶初塵輕喝一聲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收身而立,微微有些喘息地望向了孔晟,精緻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是如此的偏愛紅色。似乎她的每一套行頭都是紅衣,穿在身上,將她火爆的身材映襯得淋漓盡致。其實也就是聶初塵這種曼妙的身段和風情萬種的容顏。這紅衣在身才顯得非常協調。若是其他庸俗女子一味著紅衣,只能給人一種俗不可耐的印象。
“聶師姐劍術也是這樣高明,讓孔晟大開眼界。”孔晟抱拳微笑道。
聶初塵格格嬌笑一聲:“孔晟,你也不必矯情,招數再高明,都不如你天生神力。所謂一力降十會,大概就是這個理兒。對了,你不是要學射箭嘛。我可以教你。”
孔晟嗯了一聲,他的確是對聶初塵和南霽雲這種箭不虛發追星拿月的神奇箭法很感興趣,若是兩軍對壘之中,弩箭作為遠端兵器,所能發揮的殺傷力是不可替代的。至少,能防身自保吧。
孔晟也曾經動過發明火器推動這個時代從冷兵器向熱兵器轉變的程序的念頭,但考慮到亂世當頭一沒有那個時間二沒有那個資源三沒有那個精力去搞,就暫時擱置了。
作為現代文明社會的穿越者,孔晟如果要在大唐當一個工業創造家發明家甚至是政治社會的改良家,難度其實一點也不亞於在江寧逆轉命運、在睢陽力挽狂瀾。甚至猶有過之。
因此,可能孔晟的思路很多想法很多。但一時間也無法付諸於實踐。目前最當務之急的,還是如何盤活睢陽和河南道這盤死棋。
孔晟和聶初塵出府去城外學習射箭,訊息很快就傳到了睢陽各位高層那裡。許遠和姚氏作為共同進退的同盟者,目前對孔晟的動向很關注。當然,最關注的還是張巡及其鐵桿手下。
張巡就住在太守府,這算是鴆佔雀巢了。他辦公的衙門就是太守府衙門,打著便於工作的旗號,就佔了許遠的地盤。許遠明著拱手相讓,心裡當然也不舒服。
張魁急匆匆走進太守府的後堂,向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張巡笑著躬身見禮:“參見叔父!”
張魁是張巡的本家堂侄,還在五服之內,這在睢陽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在公開官面場合,張巡從不允許張魁以叔父稱之,只有在私下裡內宅中才敢這麼叫。
張巡黑著臉,掃了張魁一眼。對這個本家堂侄他其實不是怎麼滿意,張魁為人粗俗不堪,若不是他還能衝鋒陷陣,目前睢陽又是用人之際,張巡恐怕早就將他打發回原籍了。
“找我有事?”張巡淡淡道,手裡的茶盞緩緩放下。
“叔父大人,那孔晟今兒個一早就出城去了,形跡可疑,要不要讓我派幾個人盯著他。”張魁小聲道。
張巡皺了皺眉,揮揮手:“他是朝廷命官,睢陽所屬宋城縣令,還能沒有進出城的自由了?你一個軍中武將,莫要多管閒事,給本官惹出事端來。好了,張魁,你去通報許太守等人,本官要升堂議事。”
張魁不敢再多說,唯唯諾諾退下。
半個時辰後,張巡擂鼓聚將、升堂議事,作為睢陽最高的軍政長官,他隨時有權力這麼做。而睢陽所屬文武眾員,任何一人都不能違令不到,否則就是逾規抗命。
孔晟到來的時候,渾身汗津津的,一身青色的勁裝,揹著一柄長弓,沒有來得及換官衣。他方才在城外向聶初塵學習射箭,正在興致勃勃之際,突然接到傳令兵通稟,急匆匆回城來直接就進了太守府衙門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