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奚人因為畏懼加快了腳步,但也難免激起了一部分奚兵的躁動反抗。
奚人的隊伍中亂成了一鍋粥,很多奚人怒吼著開始衝擊押解的官軍,南勇見狀。不慌不忙地揮揮手。他麾下五百弓兵立即分散奔跑。將騷亂的奚人俘虜包圍起來,搭弓引箭,只待南勇一聲令下,箭出如雨,再加上陌刀軍的無情斬殺,恐怕沒有幾個奚人能活得下來。
孔晟眉頭一簇,撥轉馬頭,賓士回來。他揮舞著方天畫戟迎頭將一名突出包圍圈的奚人斬於馬下,怒吼道:“敢鬧事者,殺無赦!”
孔晟手裡的方天畫戟奮力向前揮下,他只覺全身的經脈真氣鼓動著衝擊而出,從不同的方向湧向方天畫戟,順著戟杆就投射而出,所有的奚人只看到一團耀眼的白光如同驚雷翻卷,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過後,兩三名要逃命的奚兵被莫名的氣浪震翻在地,生死不知。而原地則煙塵瀰漫,呈現出一個方圓尺許的陷坑!
孔晟手裡的方天畫戟斜指前方。白衣亮甲胯下白馬追風,威風凜凜如同天神一般不怒自威。
大多數奚兵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紛亂的腳步,呆呆地驚懼交加地望著不遠處孔晟的一人一馬,大腦中一片空白。
真氣外放傷人。這是道家上清內功的無上境界。孔晟習練這門功法時間並不是很長,卻幾乎已經媲美司馬承禎數十年的修煉,不能不說是咄咄奇蹟了。當然,與司馬承禎相比,孔晟並沒有做到收放自如的程度,只是在特定的時刻、特定的條件下才能瞬間逼出真氣爆裂,與司馬承禎還有相當大的差距。
聶初塵和穆長風在馬上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眸中讀到了無言的震撼。
兩人都是習練內功的習武之人,但兩人卻都沒有達到孔晟的高階境界。不是兩人功夫不深,而是這種境界的達到和進入需要機緣巧合,孔晟連番達到這種狀態,只能說是天生神異了。
遠處,南宮望在馬上回頭凝望著這廂,眼眸中掠過一抹震驚。他雖然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習武,但他的師傅範雲聰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江湖遊俠,綠林中人人聞風喪膽的穿雲劍客,他還是有幾分見識和眼光的。
孔晟馬後,李彪李虎的陌刀騎兵或者南勇的弓兵,都面帶敬畏地望著孔晟,瞬間的平靜之後,爆發起雷鳴般的歡呼聲浪!
“殺無赦!”南勇手裡的令旗高高舉起,所有弓兵搭箭引弓,箭在弦上,對準了所有的奚兵俘虜。
“殺啊!”李彪李虎麾下所有陌刀騎兵殺氣騰騰地打馬上前,手裡的陌刀揚起,一場屠殺迫在眉睫。
孔晟的神色微微有些複雜。
他意識到這批降卒奚兵的確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如果不盡快解決,危機就隨後來臨。但是,如果釋放了他們,若是這批人從背後給夏邑軍來一刀子,那就不是麻煩那麼簡單了。
可,真要誅殺這批俘虜嗎?
在古代冷兵器時代,對於戰爭的參與者來說,他們的命運無非有三種,即勝利凱旋者、戰死者和被俘者。對於戰爭的勝利者而言,戰爭的結束意味著幸福與榮耀的到來;對於戰爭的陣亡者而言,勝負已經沒有意義,他們的一切其實早在生命逝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融為戰爭的一部分;但對於那些戰爭中的俘虜而言,戰鬥的結束也許標誌著苦難的開始,從他們在戰場上被迫放下武器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就被畫上了人生的另一種符號——等待他們的不是鮮花,也不是榮耀,而是無休止的**折磨和精神屈辱,甚至是比陣亡更為悲慘的死亡。
孔晟心裡明鏡兒一般,歷史上大規模的殘殺俘虜的事件主要有四次:秦將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楚霸王項羽坑殺秦降卒二十萬;薛仁貴活埋鐵勒軍十三萬;拓跋珪活埋投降五萬燕兵。
誅殺俘虜,或許有各種各樣的無奈。但無論如何,都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