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格優雅寧謐的灰白色宮殿,廊柱猶如侍立的衛士,在通向宮廷深處的道路兩旁侍立——
冬宮目前地位最高的人正居住在這座宮殿的最深處。
當翠西來到這裡時,她的到來彷彿給宮苑到來一絲活氣。
但翠西卻感覺這座宮苑靜寂得詭秘,空氣中彷彿有某種冰涼的氣流滑過,在她夜晚的睡夢中化作那一個個消失在這座宮苑中的妙齡女子的手臂,充滿怨恨地纏繞著她,要將她拉進地獄!
“不要再想了!”
翠西忽地打了個冷噤!
“翠西。”
垂簾密閉不透入一絲光線的宮殿裡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
翠西一個機靈醒了過來,對著那座宮殿躬身,“殿下。”
“讓人進來收拾房間。”那個低沉的男聲淡淡道。
翠西臉色白了一下,眼中顯出一種深重的恐懼,嘴唇卻本能般沒有顫抖地道:“是。”
她一如往常般出去叫了那兩個侍衛。
那兩個侍衛是奧丁除了侍衛隊長之外最信任的手下,也和他們所效忠的主君般面無表情,在其他侍衛微微欽羨的目光中走進宮苑,然後進入宮殿中。
翠西就等在外面,看著兩個侍衛不一會兒便抬著一卷被氈毯卷著的事物出來,一雙**而秀美的雪白雙腳露在氈毯外面,腳尖青紫。佔滿汙痕。
兩個侍衛抬著氈毯站在門口,等待翠西的吩咐。
他們在進去“收拾房間”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人,奧丁一天到晚除了侍衛首領和翠西之外,幾乎不見任何人。
換言之,作為唯二能夠接觸到奧丁的人之一,翠西某種程度上,從一個月前還是從附近普通農家僱傭的平民少女,變成了在這座冬宮中擁有了二分之一處事權的女人。
如果不是奧丁不能對外宣佈身份行蹤,翠西早已在附近農莊小鎮中成為傳奇。連附近坎斯坦城那些以往連看她一眼都覺得汙眼的貴族小姐們,也會對她羨慕嫉恨。
翠西走到兩個侍衛面前,懷抱曲頸陶瓶的她在旁人看來有種靜謐的美感。但兩個侍衛在翠西走近時就低下了頭。
因為上一個和他們同樣身份的侍衛只是在這裡與翠西多說了一句玩笑話,第二天的值守侍衛中就再沒有見到那個侍衛的身影。
“都收拾乾淨了?”翠西輕聲問。
“是。”一個侍衛應聲,和以往一樣從不多說一個字。
翠西點點頭,“走吧。”
她說完,抱著陶瓶轉身。
三人穿過重重廊柱拱衛的迴廊。來到宮殿偏僻荒廢的庭院中。
說是荒廢,這裡長滿野花,野草幾近大腿的高度,野草深處有一個青色岩石壘成的荒井,從迴廊階梯細延伸到荒井之間的長草被踩出了一條小道。
兩個侍衛將氈毯抬到井邊的石臺上。
翠西走到近處,第一次放下手中的取水陶瓶。伸手輕輕拉開氈毯一角,一個雙眼卻充滿驚悸恐懼的少女面容露了出來。
翠西仍記得這個少女,昨天被從十幾個莊戶少女裡脫穎而出時。這個面容秀美的少女驕傲又得意,她有一雙小鹿般的長腿和莊戶孩子中不常見的白牙,笑起來十分美麗。
但她現在靜靜地躺在氈毯中,面色紫紺,頸骨呈現詭異彎折。裸露出來的淺麥色肌膚上有數條觸目驚心的長長血痕,從被氈毯覆蓋的深處蔓延出來。醜陋猙獰。
翠西沒有繼續掀開氈毯,她從最開始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時的駭異驚嚇,到現在已經逐漸適應,除了夜夜噩夢,讓她越來越蒼白靜謐,翠西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情形。
她小心而體貼地為少女整理頭髮,擦拭過那沾染了灰塵的腳踝。
“這裡很安靜、很漂亮,離……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