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荷等他走了,才讓管嬤嬤去柳雁那把那叫杏兒的下人叫來。
杏兒原本是安氏的陪嫁丫鬟,安氏將她許配給柳府一個憨厚小廝。兩人都是脾氣好的,主子又疼,日子過得也不錯。哪怕是安氏過世後,柳府也不曾薄待過她。因此雖是三十出頭的人,但氣色卻很不錯。可今日她的臉色,卻很差。
不是進來才差,而是李墨荷在那日柳雁說了偷珠子的人後,就一直有留意,這叫杏兒的人,面色沒了之前的紅潤,唯有蒼白,心事重重。
李墨荷半晌開口,“你為何要偷姑娘房裡的珠子?”
杏兒低頭答道,“奴婢沒有。”
李墨荷冷聲,“雁雁上回已經放了你一次,你不知感恩,竟還要再偷第二次。你又怎知,第一回她就知道那偷兒是誰,只是她念及你伺候過她母親,才饒了你。你當真要狡辯到底?”
杏兒愣了愣,姑娘知道了?她是怎麼知道的,明明自己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第42章 宿命(二)
第四十二章宿命(二)
李墨荷並不急著質問,“是怎麼知道的,你不必去猜,只是你伺候雁雁這麼多年,也該知道姑娘非池中物,她不曾薄待你,於公於私,你都對不住這主子。”
杏兒神色微頓,又低頭默然。自知辯解徒勞,半晌說道,“鳳凰膽已經拿去當了銀子,銀子也用了,無力償還,只剩下這身子可任您處置,以此抵罪。”
見她這樣坦然,李墨荷倒覺她有難言之隱,“你也是個想不透的,為何雁雁早知你的事,卻沒有揭穿你,反而讓你繼續當差。如今你又來偷,她不直接處置,而是託我來說,這不是要給你留面子麼?雁雁雖小,可因對生母的敬重,對你念及舊情,等你認錯,你卻不懂。”
杏兒不由怔愣,終於是抬頭看她,這個緣故她竟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只是抱著僥倖之心,哪怕是被查出,也不打算說的。
“說到底你是不信雁雁這個主子,覺得哪怕說了,她也不會理會,反而讓你不便偷珠。”李墨荷耐著性子問道,“如今我也不想追究你為何要偷,只是姑娘那,再不用你伺候了,柳家也不會留你。”
哪怕她有悔改的意思,但背棄過主子兩次的人,她不便留,柳家並不缺人。
杏兒已然將全部事都認了,也不求饒,只是聽見被趕出柳家,到底難過,但心中也輕鬆許多,“我娘被人訛了一大筆銀子,我爹和哥哥氣惱不過,每日責怪,我看不過去,就貼補了些給孃家。被婆婆知道後,又被大罵,可實在沒錢抵上,就偷了珠子……”
李墨荷暗歎一氣,心眼是好的,但卻將後果強加在了別人那,而非自己解決,“這事你大可跟雁雁說。”
杏兒喃喃道,“如今知道,已經晚了。”
李墨荷默然片刻,讓寧嬤嬤拿了三十兩銀子來。寧嬤嬤訝異,“這麼多?”
尋常人家一年花費十兩已能過上溫飽日子,這一出手就是三十兩,由不得她要驚訝。見李墨荷不似開玩笑,只好去取。
等她拿了銀子來,李墨荷說道,“這錢你拿去,算是你伺候過姐姐的情分錢,從今往後,你也再不是柳家的下人,不能再伺候姑娘。”
杏兒呆愣瞧她,“奴婢本就是被安家買去做下人的,後隨小姐陪嫁到柳家,得小姐恩情,給奴婢找了個好夫君,又將賣身契當做嫁妝交還了奴婢,這恩情一世都還不清,太太怎的還給錢奴婢,這是要折煞奴婢麼?奴婢是一時鬼迷心窮,但絕不敢領這銀子。”
李墨荷語調微緩,“你會這樣說,也不枉雁雁不追究。這銀子是雁雁給你的,不是我。要讓你離開柳家的,也是她。這銀子,不過是在買斷情分。雁雁曾說,當初她生母離世,你裡外照顧,待她長大,又同她說安姐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