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溼聲啾啾。”
就在兩軍一觸即發之刻,荒原之上忽響起了沉鬱悲蒼的歌聲,長長悠悠,響遍整個荒原與烏城。
拓拔弘、莫聲遠忘記揮下令旗,弓箭手停止了拉弓,刀槍手放下了刀槍,一時,所有的人都沉迷於這悽哀的歌聲中,想起了家中父母妻兒,不由心悽然。
“什麼人?”
拓拔弘氣納丹田,揚聲喝道,聲音傳得遠遠的,不但近處的南國大軍耳膜震動,便是烏城的白軍也能隱約聽得。
“在下玉無緣。”
一個比風還要輕,比雲還要縹緲的聲音柔和的響起,彷彿人就在眼前,白、南數萬大軍卻無一漏聽。
“玉公子?!”
萬軍譁然,是玉公子嗎?所有的人不由都伸頸引盼,那個心懷天下的第一公子,他就在這裡嗎?
“是玉公子嗎?”拓拔弘大聲叫道。
“玉公子在哪?”莫聲遠也大聲叫道。
“是無緣,無緣在此。”那個溫和的聲音落下時,一個白色人影飄下,落在兩軍對峙前的一個土丘上,衣袂飛揚,似要隨風而去。
拓拔弘縱馬于軍前,莫聲遠也跳上城頭,竟絲毫都未顧忌到自己這般顯身,或許會遭敵軍襲射。
“玉公子!”拓拔弘在馬上抱拳。
“玉公子!”莫聲遠也在牆頭抱拳作禮。
“拓拔將軍,莫將軍。”玉無緣也微微拱手,“白、南兩國同為皇帝陛下的臣子,本應和睦相處,卻不知兩位將軍為何開戰?”
“玉公子,白、南兩國既同為陛下臣子,理應對皇帝陛下遵從,皇帝陛下曾發詔全國,尋得玄尊令者必要送回帝都,但白王得令卻私藏,這豈不是有違帝旨,因此我王派我攻打白國,必要將玄尊令送回帝都!”拓拔弘揚聲道。
“玉公子明鑑,玄尊令雖有傳言出現在白國,但我王確實未得,如何將之交回帝都,這分明是南王攻打之藉口!”莫聲遠也揚聲道。
“兩位將軍,白、南兩國所有計程車兵,你們可相信無緣的話?”玉無緣卻只是淡然一笑,揚聲問道,並不想要知道兩國誰對誰錯。
“信!”
兩位將軍還來不及回答,所有計程車兵卻齊聲答道,剎時荒原聲竭行雲。
“玄尊令並不在白國,它在皇國。”玉無緣的聲音悠悠傳出,仿若石從天降,驚起千層浪。
“什麼?玄尊令竟在皇國?”
“那我們這場仗豈不白打了?”
“死那麼多人竟打了一場冤枉仗!”
…………
當下不但拓拔弘、莫聲遠震驚,便是白、南數萬士兵莫不驚訝,想不到他們為之血戰的玄尊令根本不在白國,而南國更是師出無名。
“兩位將軍,玄尊令既然不在白南,那便休戰罷。又何必讓‘哭聲直上幹雲霄’,何必‘流血成海水’,更不要‘白骨無人收’!我想白、南的所有士兵都不願再打下去吧?”玉無緣柔和的聲音蓋過所有的暄譁,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輕輕響起。
剎時,荒原一片寂靜,除去偶爾的馬鳴聲,整個天地都是靜然的,彷彿那千軍萬馬不存在一般的靜寂。
“拓拔將軍,如果南王要盡忠於皇帝陛下,那便請他去皇國取玄尊令罷。”玉無緣看向拓拔弘道。
在玉無緣那明亮得可以透視世間所有一切的目光下,拓拔弘無法說出任何話。只因為他本就知道攻打白國並非為著玄尊令,令不過是藉口,一個哄騙白、南兩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