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去看他,他淡淡地說:「你用我這把傘。」
沈暄任由他擺布,等到開啟傘的剎那,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因為他的這把傘比較大,能夠見她嚴嚴實實遮擋起來。
這傘就像是他的懷抱,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上了車,周冶開啟雨刮器,眼前的視線明瞭又模糊,模糊了又重新明瞭起來。如此往復,就像他們的關係,忽近忽遠。有時明明覺得親密的事都做盡了,有時又覺得像隔了一道天塹。
他繫上安全帶,不著急發動引擎,繼續和她說剛剛的話題。
「沈暄,我想說的就是,當初的事我不在乎了,我一點都不在乎了。」他手肘撐在方向盤上,顯出他的無奈。
沈暄茫然地看著他,「可是我在乎。」
他可以原諒她,可她自己沒法原諒自己。
人啊,最難過的是自己心裡這道關卡。
周冶收回視線,開啟轉向燈,鳴笛,熟練地把車開到路上。她側眸偷偷看他,他嘴唇抿成一條線,好像又成為了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車駛上馬路,沈暄發現他開車比以前平穩多了,完全沒有之前那個開起車來要人命的架勢。
她想:大概是因為今天天氣不好,所以他才這麼小心翼翼的吧。
兩人冷場了一段時間,周冶突然問她:「你家在哪?」
沈暄一臉懵逼,鬧了半天他還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這麼一路,他都是瞎開的,關鍵是開的方向還沒錯。
沈暄報了個地址,周冶「哦」了一聲,「那我誤打誤撞還走對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經過這麼一個插曲立刻就緩和下來了。
「那天晚上為什麼允許我抱著你睡?」
周冶嘴角挑著,一臉壞笑,他又開始說那些曖昧繾綣的話了。
沈暄抿了抿唇,敷衍地說:「喝醉了。」
其實她也不清楚那晚的舉動,她躺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總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
他掀開被子進來,在後面抱緊她,讓她覺得心安和踏實,也讓她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感。
周冶笑著說:「那我還佔了個大便宜,我以為你會把我踢下床呢。」
「你別說。」她不想理他。
他正經起來說話,她可以拒絕,可以和他講道理。可他偏偏是這副要死不活的無賴樣子,讓她沒有辦法。
周冶掃了她一眼,說:「後面有水。」
他這麼一說,沈暄還真覺得口渴了,畢竟跟他唇槍舌戰這麼久。她伸手摸了一瓶水,擰開,水剛喝到嘴裡,就聽見他緩緩開口。
「咱們儘快生孩子是什麼時候?」
沈暄聞言差點把嘴裡的水吐到他的車上,她一驚,連忙嚥了下去,把自己嗆得夠嗆,喉嚨生疼生疼的。
沈暄咳嗽了兩聲,轉身去看著罪魁禍首,他依然淡淡地在笑。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假惺惺地說:「慢點喝,一瓶水而已,又沒人跟你搶。」
沈暄咬牙切齒地把瓶蓋擰上,不理他。
周冶舔舔嘴唇,又問:「咱們儘快生孩子是什麼時候?」
「生什麼孩子生孩子?」她瞪著他。
「不是你答應甜恬說要儘快給她生個妹妹嗎?」他說得理直氣壯。
「哄小孩的話你也信?幼不幼稚?」
「可我當真了。」他垂眸。
沈暄覺得心口被絞得生疼,她偏過頭,手不安分地摳弄瓶子上面的塑膠包裝,發出「沙沙」的聲響。
其實,周冶無數次卑鄙地試想,如果他們有個孩子的話,她當初一定走不了的。後來看著郭甜恬慢慢長大,他父愛泛濫,也妄想著有朝一日有個孩子,有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