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江師姐一人守在房中。
她一襲白衣十分輕薄,一隻素手中夾著一張捲起的平花信箋,署名為徐子陵。
鳳女降世,天下皆知,徐子陵新知陰葵派必不會置身事外,念及雪夜之情,故而修書一封,告知婠綰切不可輕舉妄動。
“我與你對立兩方,如今……你又有佳人相伴,何必又來惹我為你牽動情絲?”
婠綰心中一動,珍而重之的收起了信箋,不得不說,徐子陵對她很是瞭解,若非有師命在身,僅憑“鳳女”相助於李世民一方,她就會想一萬種法子來對付對方。
不過這一次,祝玉研與骰道童的賭約內容,是要以天下奇珍、稀世美人將鳳女留在人間,而婠綰代行師命,不得妄動。
“婠綰師妹,發生了何事這樣開懷?”
江師姐放下書卷,見婠綰唇上猶帶了三分笑意,不由道:“自到太原以來,就很少見你這樣開懷,我見你去了一趟秦王府,莫非不曾遇上慈航靜齋的偽君子?”
婠綰眸子裡溫柔繾綣的情意消失了。
她半倚了軟榻,一雙晶瑩如玉的赤足踩在緞面錦被上,漫不經心的道:“鳳女降世,慈航靜齋怎麼可能不來插一腳。”
江師姐察言觀色,就知道婠綰在與慈航靜齋的交鋒之中,大抵並未佔到上風。
事實也的確如此,梵清惠乃是陰後祝玉研的對手,婠綰青出於藍,可到底還年輕了一些,不免要在她手上吃幾個暗虧。
江師姐不好觸怒她,只道:“師妹不必動怒,慈航靜齋一貫如此,師妃暄故作清高,鳳女會多加青睞也是難免的事。”
她心中合計:在世人眼中,魔門風評不如慈航靜齋,唯有從他處下手,在如何調/教男子這一方面,定能討得鳳女歡心。
誰知,婠綰輕哼了一聲,天魔綾繞在她雪白的臂上,道:“不是師妃暄,若是她在太原,這件事倒也沒有這樣棘手……”
江師姐心上一驚,語聲亦不自覺的提高了一度,皺眉道:“莫非是梵清惠?她竟來了太原,不成,我必須通知陰後。”
“不必通知師父了,她還另有要事。”
婠綰撩動一尺天魔綾,輕描淡寫的下了命令,絕美的面龐上看不出半分異色。
任誰也不知道,在半個月之前,骰道童才重傷了違背賭約的陰後,如今祝玉研還在密室之中閉關療傷,根本無暇分神。
她在心中思忖了片刻,動人的眼波忽的一轉,道:“…陳婆婆在何處,她一路上調/教的那幾個男子,如今進度如何了?”
“夜色太深,陳婆婆已睡下了,不過今日聽長歲所言,隨時可以獻給鳳女。”
說到這個,江師姐可就不困了,挨個品評過來,又道:“旁的都好,唯有一個進度比別人慢些,便是你在崇州帶回的俏書生,只點了守宮砂,如今在學男德。”
說到這裡,她似是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常聽人言,鳳凰生性高潔,不知我等搜尋來的奇珍異寶,鳳女可曾收下?”
“鳳凰擇木而棲,賢才擇主而侍,”
婠綰細白的玉指捲了一縷髮絲,不疾不徐的道:“這黃白之物,對神女而言是庸俗了一些,不過為了秦王,她也不曾拒絕,更何況……有了人形,就有了人性。”
而一旦擁有了人性,也就有了弱點。
鳳女一如清風明月,不過婠綰見她鞋上綴了兩顆南珠,想來也愛奇珍異寶,畢竟還有些古書記載,鳳凰不落無寶之地。
既然愛珍寶,自然也不會拒絕美色。
江師姐也是老江湖了,當下就聽出此言何意,不由勾唇一笑,道:“不錯,慈航靜齋的臭尼姑又懂什麼是男歡女愛?”
她目光灼灼,道:“我倒要看看,她們送來的男子要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