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乾沒再逗留,急急往永安宮走去。再是滿園的梅花也抵不過心中的那株茉莉,半日未見了,不知菀菀在做什麼呢。
永安宮內,路菀菀正站在凳子上拿著雞毛撣子掃房梁,魚真在底下扶著凳子。
「阿魚,阿魚,你扶穩點,別晃。」路菀菀掂著腳尖,鼻尖上是細密的汗珠。
「菀菀,你下來吧,我上去。」魚真苦著臉緊張的抓住椅背,「你要是一不小心摔下來了,陛下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夠得著麼?」路菀菀輕笑一聲,「好了,這塊好了,咱換個地方。」
靳承乾進來的時候,正瞧見路菀菀探著腳從椅子上往下跳的情景,心頓時就跳到了嗓子眼,「幹什麼呢!」
這猛地一嗓子嚇壞了路菀菀,腳尖一偏險些摔下來,靳承乾眼睛瞬間瞪大,急忙把花一扔沖了過去接住她。
直到將路菀菀攔腰抱在懷中,靳承乾才穩住了心神,手上輕輕拍著路菀菀的背給她壓驚,看向魚真的眼神卻是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道,「魚!真!」
「奴婢在。」魚真也被嚇了一跳,臉上蒼白,聽見靳承乾喚她連忙跪了下來,瑟瑟顫抖著。
那砰的一聲聽的路菀菀都疼,拽拽靳承乾胸上的衣服,「陛下,不關魚真的事,是我自己非要做的。」
符延也被靳承乾突然的火氣給驚住了,忙跪在魚真身前暗暗擋住她,「陛下,是奴才的錯。」
靳承乾眯眯眼,看向符延的目光裡像是含著冰碴子,「你以為你能逃得過?來人,把這兩個人給我押下去…」打二十大板。
胸口被猛地一抓,低頭就看見路菀菀那水汪汪含著祈求的雙眼,靳承乾心裡猛地一酥,咬著牙硬生生改了口,「罰兩個月的月錢。」
話畢便抱著路菀菀進了內殿。
魚真僵直的身體猛地一鬆,軟軟癱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激動的又要哭出來了,還好沒斷。
符延站起來,看著魚真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出聲,「魚真啊魚真,你向天借了幾個膽子啊,你敢支使著陛下的心尖子去掃房梁!你真是…」
符延話還沒說完,手指就被握住了,魚真一臉淚痕笑的傻兮兮的,「符總管,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魚真永遠記得您的大恩大德。我以後再也不會嘲笑你打扮的女氣了。」
感受著指尖軟軟暖暖的觸感,符延竟是紅了耳根,可一聽到後半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甩開魚真的手哼了一聲,拍拍袍子就走了出去。
內殿裡,靳承乾將路菀菀放在床上,皺著眉脫下她的鞋襪,仔細瞧著。
路菀菀臉蛋紅紅,暗中往回抽著腳,靳承乾不輕不重的拍了下她的腳背,「別動,我瞧瞧有沒有腫。」
「沒崴到的,陛下。」路菀菀急急答道,趁著靳承乾不注意將腳猛地抽了回來,換了個姿勢跪坐在床上,不讓他再看。
「膽子大了,」靳承乾看著猛然空了的手,啼笑皆非,「不過這樣很好。」
路菀菀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看著靳承乾帶著笑意的眼睛,才知道後怕。
「你倒是給朕說說,舒舒服服的日子不過,你去掃那房梁幹什麼?」
「那是菀菀分內的事啊…」路菀菀有些琢磨不透靳承乾的意思,試探著囁嚅道。
「你分內的事,此話怎講?」靳承乾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靠在床邊,眼睛直視著路菀菀。
「菀菀是宮女,當然要幹活了,不然不是白拿了月錢。」路菀菀越說底氣越足,還引用了靳承乾以前對高麗貴妃說的那句話,「宮內不養閒人,不要恃寵而驕。」
「你還知道朕寵你,不錯。」靳承乾輕笑,拍拍路菀菀的小腦袋,將她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