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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向尉窈問話

“你聽聽,人一心虛,就會亂放屁。你……不是學子!”最後這句,爾朱榮是轉向胡烏屋,叉著腰嘲笑的。 好女不吃眼前虧,胡烏屋先走出石亭,再扔下句“亂放你”,然後拔腿跑。 可她哪能跑過上山都如履平地的爾朱榮! “啊!”她頭髮被對方揪住,一直把她揪回亭裡,再抬起她腿把她從欄杆上翻下去,掉入魚池。 “啊——救命、救命!”胡烏屋撲騰,魚也撲騰,幸好庭院裡一直有僕役,立即跑過來把她拉了上來。“他要殺我,嗚……我要告他!” “告啊。”爾朱榮巴不得崔學館不收自己。 他掄一空拳嚇唬胡烏屋:“這次推你餵魚,下次我推你喂蛙!沒意思,買題夫子,我倦了。” 爾朱買題把少主扛上肩頭,哼著契胡族的歌謠,離開了唱詩社。 胡烏屋難以相信這二人就這麼走掉,她指著他們背影問:“你們為何不攔他們?隨意推人下水,你們崔學館不管嗎?” 上次接她草蟈蟈的僕役為難解釋:“那學童是才入館學詩的爾朱郎君,館長只讓奴等好好侍奉這位郎君。” 爾朱?胡烏屋知道了。這惡童一定是契胡族首領的後輩,契胡一族全是無禮蠻徒,仗著追隨過太祖獲得了封地,然後有馬有糧,也有了腦子,每年巴結朝廷,到處行賄賂之舉! 這惡童能進崔學館,指不定帶來了多少好處。今天的虧,恐怕她只能嚥下了。 唱詩社新來的女師張季娘過來了,給胡烏屋裹上薄毯,帶進佛堂裡自己的憩室。“嗆水沒有?沒磕碰到哪吧?正好,這裡有我原先給你縫的衣裳,一直沒來得及給你,來,先換上。” “我沒嗆水,沒事。”胡烏屋搖頭,眼淚隨這動作甩出來。她是嫌張季娘教詩不怎麼樣,但張夫子淳厚待人之心,胡烏屋始終知道,不然她也不會想方設法傳張文芝的壞話,促使崔學館再聘請一位教詩的女夫子。 換了衣,胡烏屋往張季娘膝上一趴,傷心道:“平城不好,這裡的水好深。我想去洛陽了。” “水深就學會游水,除非你能終生避開水澤。” “夫子說的是。洛陽的水更深,我得借舊都一川水,學會保命遊技。” 張季娘溫婉相勸:“還是要以學業為重,自身為鯤鵬,方能既不懼深海,也不懼天高。” 胡烏屋被此句善言驚住,這一刻,她後悔讓父親與張夫子解除聘約,將其留於平城了。 次日,小學課程的《爾雅》和《論語》大聯考。 聯考一結束,傷愈的節從虎賁薛直孝找到元刺史,再次提起他要分別“見一見”張文芝、學子尉窈之事。 “刺史見諒,此事繼續拖延,我回去後無法向太子交待。”薛直孝的態度強硬起來。 “薛勇士,你什麼都不透露,我怎麼逮人?你該聽說元某的脾氣,今日就是太子在這,我也同樣的話回!我身為一方刺史,豈能先亂法度?我不會無故抓捕百姓!” 薛直孝默默衡量,說道:“我只能透露,和奚官署的廢庫房有關。” 元志也假作思量道:“中書省的屬吏需要詳細記錄這次的聯考,如今《詩經》一學尚未考,這樣吧,先讓尉學子考完,我必給你回覆。” “可這還得好幾天!” “薛虎賁,你別隻記得東宮啊,要知振文治,復禮俗,一直是陛下著力督辦之先務!” 當天,這番對話就由苟主簿轉述給了趙芷。 尉窈是月底這天回的城,趙芷在城門口等著,直接將她帶到刺史府。 除了母女二人,在場者只有元刺史和苟主簿。 趙芷說道:“原因我和女兒講了,你們問吧,好好問,別嚇著她。” 苟主簿臉上堆滿笑容,問向尉窈:“女郎詳細說一下去到奚官署後看見、遇到的事。還有,你離開奚官署時,那個陳書史有沒有動過你的行囊?你回家後,行囊裡有沒有多出些物件,比如書紙?” 尉窈先回答後個問題:“我離宮時陳書史怕我多帶走書簡,我怕她栽贓我,所以她嚴格查了一遍我的物品,過程中我沒移開視線,也嚴防她。我能確定我帶走的,全是我帶來的,只是抄了些沒讀過的書籍。” “抄的哪些書可還記得?” “記得。高令公的《代都賦》殘卷,張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