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想要蜷縮起來，但是又被壓住了手腳，無法動彈。

&ldo;師兄，天道跟我過不去。&rdo;

釋灃放緩動作，輕撫師弟的脊背。

忽然，陳禾張開眼睛，那種混沌間仍然銳利睥睨的目光，顯是意識重新清醒，離焰帶著抑鬱與不甘：&ldo;…夠了！&rdo;

豈能那麼丟人？

事事依賴釋灃，這像話？他是戀慕釋灃多年，但不是這麼幼稚！

&ldo;我都知道…&rdo;釋灃想了想，順著離焰的想法，將離焰與陳禾分作兩人稱呼，&ldo;他也知道所有事。陳禾，我很後悔，在赤風沙漠遇到你時，捨命傳功給你。&rdo;

離焰瞳孔急劇收縮，殺意驟現。

後悔？釋灃在說什麼，後悔自己與他糾纏？後悔他們做師兄弟？後悔…

&ldo;如果我能帶你回黑淵谷，天道不回溯時間，我們也不渡劫成仙，壽數盡後，我們就在忘川的黃泉彼岸，守到你火焚雲州的因果洗盡。&rdo;

釋灃將師弟更緊的攬住，低低說：&ldo;如果非要輪迴以贖，我就用數世修行，與你一起重入世間。&rdo;

這話不止是出自口中，更是兩人神魂挨近，部分融合時傳達的意念。

&ldo;陳禾擁有你的記憶後，時常會做噩夢，醒來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自己。&rdo;

&ldo;就像你以為這是心魔幻境，陳禾會將他度過的每一天，當做心魔幻境。&rdo;

&ldo;倘若赤風沙漠…&rdo;

離焰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從未想過，多年心境，會被一句話輕易擊破。

曾經釋灃只留給他一句話，連他長什麼模樣，離焰都不知道。

他嘶聲怒問：&ldo;你叫我不從天命，你自己為什麼不肯活著？&rdo;

&ldo;因為沒有提早遇見你，這一次我原本也…&rdo;

釋灃話還沒說完，就感到離焰死死收緊了手臂，從腰到整個肩背，反被離焰勒得發痛，他想說什麼，卻發現師弟已經昏迷過去。

神魂再探，陳禾心口仙核裂開的那道縫隙，緩緩終止……

第337章 空山新雨後

&ldo;十天了，主人的魚還沒有煮好嗎？&rdo;胖墩皺著臉問。

&ldo;……&rdo;

應該是被魚煮了，不過說釋灃是魚，事後大概要被徒弟算帳！

南鴻子古怪的笑了笑，他舒舒服服的以手做枕，墊在腦後，半閉著眼，任憑山風拂面。

&ldo;主人的師父，從昨天起，那邊的樹就逐漸始枯死了。&rdo;

胖墩坐在樹梢上，一本正經的指著遠處的林子。

南鴻子早就看見了，他頭痛的希望不要有正好路過的仙人，留意到枯萎的靈木，進而下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幸好黎闐山地火不算旺盛，仙人們也是匆匆來去，沒有人繞遠路往這兒走。

他真仙的修為，應該可以應付這附近的小仙……

南鴻子回過頭來教石中火：&ldo;以前你話說不清，含含糊糊就算了，&l;主人的師父&r;算個什麼稱呼，稱我道長才對。&rdo;

&ldo;這不妥當！&rdo;胖墩嚴肅的說，&ldo;我應該稱呼你觀主。&rdo;

&ldo;哪兒來的道觀？&rdo;

南鴻子本能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