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弓兵歸典史管,林純鴻也想看看自己手下的弓兵,便有安排他們演練,現在林純鴻也不想看了,吩咐小戴子道:“你要弓兵該幹嘛就幹嘛去,別等著我了。”
小戴子應聲而出。林純鴻真有點後悔當初沒有選擇武職,至少可以練練兵。現在卻無所事事。林純鴻無法,只好把枝江縣的事情放在一邊。把主要精力放在生意上。林純鴻拿起小荷整理過的行文,漫不經心的看著。
忽然一皂吏來報,知縣包哲東有請。林純鴻將行文丟在一邊,隨口問道:“包父母有何事?就請了我一人?”
皂吏答道:“還請了主薄大人,據說是流民的事情。”
林純鴻點了點頭,回道:“你回吧,我馬上過去,辛苦你了。”
聽到流民,林純鴻就明白了,張道涵早就通知林純鴻:陝西、河南水旱災害頻繁,大量的流民進入了湖廣荊襄地區,朝廷下令荊州和襄陽二府妥善處置,命令是下了,但錢糧沒有。荊州府決定,將流民分攤到每個縣,枝江分攤到流民五千餘名流民,按照每個流民一年半石的量從府庫撥付了二千多石糧食,其餘不足部分由枝江縣補足。林純鴻不敢懈怠,連忙去見包哲東。
林純鴻到了縣衙,發現譚傑希已在,從茶水判斷,估計來了很久了。林純鴻剛坐定,包哲東就大倒苦水:縣裡已經沒有存糧了,也沒有剩餘的荒地安置這幫流民,現在流民聚集在安福寺,已經出現不穩的跡象,隨時成為變民……
林純鴻聽了,問道:“荊州府不是已經調撥了二千多石糧食嗎?”
“那只是賬面上的,最終到手的一千石都不到。”包哲東和譚傑希異口同聲的說道,目光中掩飾不住鄙夷之色,心裡暗道:這個傻瓜,連這個都不知道。
林純鴻當然知道荊州府和枝江縣眾人上下其手,吞沒安置糧食的事情,就連包哲東和譚傑希合夥吞沒了五百石的數字也知道。現在叫林純鴻過來,看來是想讓林純鴻這個豪富接下這個燙手山芋,至於細節,這兩個狗東西估計早都商量好了。
林純鴻又問道:“五千餘口人中,壯丁有多少?”
譚傑希翻了翻眼珠,回道:“壯丁大約有五成。”
“啥?壯丁居然有五成?他們的父母老婆孩子呢?”林純鴻繼續白痴的問道。
譚傑希對林純鴻老是問一些沒用的東西感到很不耐煩,回道:“能從陝西和河南跑到枝江來,當然身強力壯的多,那些老弱病殘估計都死路上了。”
“哦?哎,民生艱難啊,居然有那麼多人倒斃在路上。那豈不是一路都是白骨?曹操有詩: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真是慘啊,慘啊!有五成的壯丁啊,一旦和當陽一樣發生了民變,就完蛋了,沈文瑞和宋海濤的慘狀你們聽說了沒?那個慘啊,當時我到了縣衙,兩顆頭就掛在縣衙的牆上,兩眼空洞……”林純鴻知道,這兩個老傢伙想讓林純鴻主動提辦法,然後順理成章的將包袱甩給他,於是不停的胡攪蠻纏。
沈文瑞和宋海濤的慘狀讓包哲東和譚傑希不寒而慄,包哲東不能看著林純鴻繼續裝白痴,打斷了他:“所以,林典史得想個辦法,萬一激起了民變,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大家都一起完蛋。”
“我能有什麼好辦法?一千石糧食養五千多人,能養多久?況且還沒有安置地,又不能遣返,要一直養下去。”林純鴻雙手一攤,說道。
這個推脫之辭讓包哲東和譚傑希相當不滿,譚傑希忍不住衝鋒在前,說道:“整個荊州和夷陵的人都知道林典史豪富,錢如流水一般,近聞林典史伐木還缺工人,在百里洲造江堤還缺民夫,何不將這些人招過去,一則給了流民一條生路,二則又為枝江解決了大問題,於朝廷和自己都兩利的事情,何不樂而為之?”
林純鴻苦著臉說道:“都看著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