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就已經開始接觸人性最險惡的一面了。
蘇小舞還在措詞怎麼回答趙清軼的話,後者已經毫不在意地繼續說了下去:“皇兄早慧。八九歲時便能背誦七卷的《論語》,字也寫得很漂亮,應答得體。但是這些事我同樣也可以做到,不同地是他是皇子,自然得到和我不一樣的關注。可是有件事,卻徹底轉變了我的這種想 法。有一日,按照禮儀。應該由皇兄接見契丹使者。宰相蔡確恐怕趙煦年幼,見了遼人的容貌和奇異的服飾會受驚嚇,有損國威。就事先提前一日對皇兄仔細地介紹契丹使者的容貌和服飾,請他不要驚奇。而我正好在和皇兄伴讀,同在御書房,自然一起聽著。”
“然後呢?”蘇小舞微微被他挑起了好奇心。一個九歲的孩子能說什麼呢?
趙清軼微微一笑,臉上現出回憶地神色。緩緩道:“蔡確講了幾十遍,我聽到第三遍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想要拍桌而起。可是我看到皇兄仍面帶微笑地坐在那裡,心下也憋著氣。既然他能忍,我自然也能 忍。最後是蔡確自己發現皇兄一句話沒回,才停了下來,表情尷尬。而這時皇兄忽然收斂笑容,嚴肅地問道:‘契丹使者是人嗎?’蔡確回答道:‘當然是人。’皇兄便又恢復笑容滿面的表情,說道:‘既然是 人。我又怎麼會怕他呢?’”
蘇小舞聽得心馳神往,一個九歲的男孩兒能故作老成地說出這些 話,現在該是怎樣一個優秀的男子啊!
“我到現在,都記得蔡確帶著那臉上無言以對的表情,惶惶退 下。”趙清軼面上也不禁浮上一絲笑容,“蘇蘇,我這一生,都在追逐著皇兄地腳步前進,雖然無法超越,但是也努力成為他的臂膀。”
蘇小舞聽著趙清軼難得在人前表露地柔軟。心下不禁微酸。趙煦應該算是北宋兢兢業業的一個皇帝,可惜用的改革手法過於激烈。難免會讓舊黨懷恨在心。
“蘇蘇,能不能告訴我,你上次為皇兄算的命,是戲言,還 是……”趙清軼停頓了半晌,艱難地繼續說道:“還是預言?”
蘇小舞都不忍心看他臉上的表情,垂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在山下滾滾的濤聲中,蘇小舞的聲音雖輕,但是趙清軼仍是清晰地聽到了,臉色迅速一片煞白。
蘇小舞看著趙清軼扶住欄杆的手微微顫抖,不忍地說道:“只是我算出來的,也許不準地。”
趙清軼深吸一口氣,勉強提起精神問道:“那,蘇蘇,可否給我算一下命呢?”
蘇小舞唯唯喏喏地回答道:“我只會算天子的命……”而且還是勉強會算。
趙清軼默然無語,好久都沒有再出聲。
蘇小舞終於忍不住抬起頭朝他看去,發現他的表情帶著那麼一點點失望,或者是一種隱藏得很好的失望。也對,看來她方才的那一句話,已經把他能成為皇帝的可能性給否了。
趙清軼無法不去失望。本來他心中還有一線期待,皇兄在重病的時候招他回京,可能是要和他交待什麼委託什麼。“那皇兄的兒子呢?”趙清 繼續問道,如果能被皇兄臨終託孤,他也相信有能力把這個國家按照皇兄的方法治理下去。只是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都沒發現他自己已經相信蘇小舞說的話了。
蘇小舞咬了咬下唇,搖了搖頭道:“說不定……說不定等不到你回去,這孩子就……”皇子和皇帝在相隔不長地時間先後辭世,這也是她懷疑其間有人做手腳的原因。
趙清軼狠狠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之時已經眼帶寒光,犀利得像一把鋒芒逼人地寶劍,厲聲道:“蘇小舞,輕言皇族,禍亂民心,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頭一次和蘇小舞說話這麼嚴厲,帶著皇族天生的威勢。
蘇小舞搖頭嘆了口氣,道:“不信也罷,你快點趕回京城吧。”
趙清軼見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