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靠得住的,我望向他的目光中也多添了幾分崇敬。
墨玥漫不經心的擱了茶,茶盞與石臺碰撞發出一聲極輕的聲響,小竹再度縮了縮,獰惡的氣勢全無的掉了頭盤踞在萬漠軒的身側。
萬漠軒瞧小竹這幅模樣,果真為它說情,“小竹百年未見師尊,必是有些想念了,才會擅闖的。”
墨玥仍是一派淡然,未作應答。
萬漠軒自眼風中掃我一眼,暗示的意味頗濃。我忌憚他同小竹那一層較為親密的關係,不得已的開口,“小竹沉睡許久,一時忘了拘束也是可以理解的,還望師尊……”遙遙得見,小竹望向我的眸子人性化的亮了一亮,頭顱也微微抬起了些,我心中顫了顫,說不下去了。
墨玥自棋盒中拾起了一顆黑色棋子,落子的間當緩緩道,“唔……我離去西海的時刻,便由小竹看守陌璘山罷。”
我愣了愣,望著因知曉只受了較輕懲罰而精神一震的小竹,覺得墨玥其人委實殘忍。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方才墨玥一句話解了我的短痛,我本很是感激,他卻又丟給了我這麼個長痛。小竹守著陌璘山,我以後該是得提心吊膽著過日子了。
萬漠軒側過身,由小竹的頭顱依著他的手臂,一仙一蛇的依偎顯得分外妖異,“小竹同小茶很是投緣,讓她倆做個伴必然甚是合稱。”
我低首思索一番,同萬漠軒認真道,“我忽然想起,其實那事也算不得是什麼極匆忙的事,去趟西海也還是得空的,這一趟還得多勞煩萬師兄了。”
自此,我還是半推半就的應了去西海的事,這一趟我當真來得不該,起身回去的時候,腿腳還有些發軟。
我原想將花籽留下,也當不枉我的來意,但想想墨玥也懶得打理這類的事,便也作罷。
只是我與萬漠軒,小竹先後離開之後,月惜依舊留在墨玥的院中。
此時夕日已然沉落,星辰零星的顯露幾點。
我在院口處回望,月惜溫柔低首正對墨玥在說些什麼,而墨玥時時亦會回應些,半點不似同我們一干師兄妹說話時的不甚在意模樣。
我不自覺的抿了抿唇,覺得墨玥他當著我們小輩的面也太不拘束了些,委實不大妥帖。
回院後我首先去了趟書房,既然要去趟頗遠的西海,我若帶多了經書一來不方便,二來怕有個什麼閃失,《月衍》這樣的禁書天下可找不著第二本。只得將尚未弄懂含義的月衍第一章另外抄錄好,貼身裝著,屆時有空了,還可拿出來看看。
實則仙界還有另種東西—玉簡可使得我省了抄書的功夫,只用神識刻入就好。但是我未學仙訣,神識極弱,印刻玉簡不會比一筆一劃的抄書來得更舒服。神識消耗過度了,輕則暈眩,重則刺痛難忍,我不想拿自己試試這輕重的衡量。
翌日,我將不久前養的花打理一番,費了些仙澤將它們滋養著,才趕往與萬漠軒等人約好的外院大殿。
我去的時候,沐易他們一個都沒到。我本就喜歡四處遊歷,此次雖然稱不得是情願去的,但是能有這個機會出去,我還是極為期待的,故而也就比他人積極了些。
只是我同外院所謂“內門弟子”皆不熟,搖搖看見殿內並無沐易等人,唯有幾個守殿的弟子站與殿前,頓時止了步,打算遲些再過去。
正轉身往外走,過門時卻迎面遇見幾位女子,一位黃衣女子居於最前。我起先就感知到了她們一行人有些匆忙的往大殿趕,遂止了步站在門邊處讓她們先過,只是那黃衣女子走路也忒不注意了些,轉了門後就直直的往我懷裡鑽,我使了一套《散訣》中提及的閃避身法才堪堪躲過,那黃衣女子卻是一聲驚呼,像是被我嚇著了。
我站於牆根,略有些無奈,但看她那驚神未定的模樣,還是溫聲同她道了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