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邊的時候,殷尋正低著頭,蹲在湖邊發呆。我老實沒介意會嚇著他,在他背後站定直接道,“我便是要回仙界了,你跟不跟我一趟?”
殷尋在我突然出聲的時候沒被嚇著,倒是回過頭來後,吸了口冷氣,一腳後退邁進水中。
我道,“怎麼?”
殷尋有些怯怯,“仙尊可是在怪我?怪我現在才告訴你瘟疫一事?”
我有些訝異,本著一顆善心與兌現承諾的誠心,我特地折轉回來打算將他捎帶上,怎麼就是在怪他了?
“你眼中有殺氣。”頓了頓,“一點沒收斂著的那種。”
我走近些望眼湖中倒影,眼眸本該的墨黑中隱了一絲暗紅,神情同平時並無兩樣,卻添了一份靡靡血腥之感,久久盯著便像是一雙引魂的眸,充斥著危險的氣息,叫人心悸。
我被自個的模樣嚇著了,將將渡過天劫,又染上如此重的心魔,我真是憂慮得胃疼。
“心魔而已。”退開兩步不想再看水面的自己,“你走是不走?”
殷尋連連點頭,“走,走。”卻也記著在走之前問我一句,“仙尊,你可還好?”
我呆了呆,頷首,“沒事。”
殷尋與我一向不過各取所需的交易關係,他助我渡劫,我帶他去仙界。
我不得不說近來心神損得很是厲害,雖過往亦能獨自這麼撐下來,可在這凡界之地好歹還留了一兩個掏心掏肺對待的小輩,聊以慰藉。可惜小輩覺著我乃十惡不赦之徒,莫說是寬慰,連好話都沒說上兩句,又是扇耳光又是哭喊的,老實說我很受挫。
如今之際,能得一句簡單卻實用的關切,我真真分外受用。而後便是感慨,自個瞧人眼光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白白浪費了有著這麼一大好良心的兒郎,好感大起。
吞下一顆凝靈丹,招來朵白雲,攜著殷尋便往仙界方向趕。
殷尋坐在雲尾很是擔憂,“仙尊何必這樣急,左右仙介面貌萬萬年過下來,滄海桑田輪著變幻,人卻依舊。早一時也是到,晚一時也是到,還是莫要勉強自個身子的好。”見我神色不動,稍微挪遠了些,“再者,蘇公子的後事你……”說及此,卻不往下講了,他也曉得了疫病之人的屍首是不能運往外城的,而沙離城那座鬼城還能談什麼處理後事。
我哦了一聲,淡淡,“想來擱置在廳堂上的骨灰盒便是他的,蘭汀和茶馨待他還是有幾分孝道,將該做的都做了,遂也不需我來掛心。”
殷尋默然縮得更遠。
我掃了他一眼,忽而有些倦怠,“你無須想的太多,我道沒事便是真正的沒事,蘇葉塵還活的好好的,我當然不必傷心。”
他瞧我的眼神只當是我瘋了,同情而悲切。
我笑笑,“你不曉麼,蘇葉塵便是仙界墨玥尊神,我的師尊。”
殷尋先是一怔,而後神情一緩,想了一陣之後,緊接著就哆嗦著手指著我,徹徹底底的傻了,唇齒中不受控制的冒出兩字,“亂……**?!”
他這表情的種種變化,我瞧著奇妙,果真是層次分明,生趣得很。而最後的那一傻又分前後兩種,前是驚呆了,後是因為口無遮攔,瞅著我,嚇的。
我贊同的點點頭,“確是如此,所以我此番是急著趕上去受刑的,身子要不要緊後果皆是一樣了。”
殷尋快要嚇暈了,我揚起一個手刀真叫他昏過去,一會的迷幻陣法他若醒著才是個麻煩。
回至陌璘,迷生樹搖晃幾下,明顯不如從前的精神。漫山茶花頹了大半,路徑之上花瓣零星散落鋪陳,花香低迷,別有一番傷情滋味。
我想著殷尋是回來報仇的,我左右還能做這麼一件好事,便守著他從昏睡中醒過來,隨意問問他所謂的仇人是誰。
他也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