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諾原不是多話的人,見著母親和妹妹如此,自己更是難過,也默默的垂下頭不說話。丫鬟婆子們知道沈夫人近些日子心情抑鬱,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沒過多久,就有小丫鬟來報,金姨娘來了,沈夫人命人搬了小杌子令她坐下,沈紫言微抬頭,略略瞟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何,覺得她今日的茜紅色的掐牙背心格外打眼,素日白淨的面龐也有些模糊,“二少爺如何了?”語氣很是關切的樣子。
沈夫人正為沈青鈺的病大感頭疼,聽見她問,更是心痛難忍,亦沒有閒話的心情,淡淡說道:“很好。”
豈料她話音剛落,這邊沈青鈺又吐了起來,那捧著面盆的小丫鬟注意力都放在剛進門的金姨娘身上,一時不察,金姨娘忙上前幾步,掏出絹子接住,登時一口一口的把塊絹子吐溼了,沈夫人看著嘔吐不止的兒子,更是心急如焚,一連迭叫道:“藥煎好了沒有?”
沈夫人的大丫鬟杜鵑也著了慌,知道沈夫人這是火氣上來了,自己也覺得海棠去得太久了,急急走了出去,迎面正遇見海棠端著荷葉花式的湯藥進來,鬆了一口氣,沈紫言看著那一碗黑黝黝的藥汁兒,就覺得舌根都是苦澀不堪的,好在沈青鈺病得稀裡糊塗,不辨東西,倒也溫順的將那藥汁一點不剩的服下了。
沈夫人心裡這才覺得安穩了些,看著滿屋子的人,搖搖手:“你們都散了吧。”金姨娘低眉順眼的帶著小丫鬟下去了,沈夫人輕拍著沈青鈺,眼見他睡得熟,親自替他放下實地月白紗帳子,這才輕聲問:“怎麼這次煎藥要這麼久?”
海棠面色赤紅,低聲應道:“奴婢端著湯藥到了半路上,遇見燕姨娘,燕姨娘身邊的阿福走得急了些,就將那湯藥撞灑了,奴婢又折轉回去另盛了一碗……”
話未說完,沈夫人已經是面色鐵青,茶盞在手裡簌簌作響,眼角餘光瞥見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目光柔和下來,疲憊的合上雙眼,“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你們見了也都多擔待一些。以後小心些就是了。”海棠忙低聲應是,眼前卻不由自主的浮現燕姨娘那張柔媚燦爛的面龐,豔麗得如同三月的桃花似的。
沈紫言在這屋子裡待得久了,只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起身走至窗前,想要推開窗子透透氣,卻被沈夫人制止:“大夫說你弟弟見不得風,莫要開窗。”
沈紫言忙收回手去,視線被窗前書桌上的一株深紅色的鮮花吸引,紅花灼灼,勝似桃花,煞是好看,隱隱有淡淡的幽香,忍不住伸手觸弄,奇道:“這是什麼花?這樣好看。”
沈夫人看著女兒潔白得似梔子花一樣的面龐,心裡的鬱氣淡了些,笑道:“這是夾竹桃,也難為你不知道,整日不知倦的頑淘,幾時看重過這些花花草草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跟著家裡針線班子上的師傅學著繡花了……”
沈紫言就靠在了沈夫人懷裡,不依不饒的扭著身子,“母親偏心,女兒就是問了一句這勞什子,惹出母親一堆的埋怨來,莫不是嫌棄女兒了吧?”一旁的沈紫諾忍俊不禁,掩袖輕笑,沈夫人就伸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嗔道:“你就給我作怪吧,幾時能有你姐姐一半的知事,我也少操份心。”說到操心,沈紫言不由想到沈青鈺的病,心裡暗自嘆息。
只不過,原藉著胡攪蠻纏一番令母親心寬些,哪能又勾起她的傷心事,只裝作渾然不知,一味的逗趣,把個滿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