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左丹是越想越恐怖。越想起悚然,他覺得全身發涼,冷汗如漿,連脈搏也幾乎停頓下來,顫慄的,他道:
“我看,大哥,還是請個郎中來看看為佳……”
紫千豪的面色是一種可怕的灰青,而汗珠子在灰青色的臉容上閃動,他一下一下的抽搐著,雙目緊閉,卻斷續的道:
“不……用……沒有……關係……”
站在床邊的方櫻,幾乎把淚水都急出來了,她便嚥著,轉向左丹:
“左壯土……你要想想法子,不能讓紫幫主這樣痛苦下去……他會承受不住的,左壯士……”
左丹已憂心如焚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大哥不准我去請郎中……”
睜開眼,紫千豪艱辛的道:
“荒野……山郊……哪有……郎中……可請……?再……再說……我這舊……傷……亦非……一般……尋常郎中……所能醫治……不用……麻煩了!”
抽出自己的雪白絲絹來,方櫻淚盈盈的為紫千豪拭去臉上的汗水,她急慌的道:
“紫幫主,請個郎中來總比你一個人在這裡強熬痛苦好,我們都不懂醫術,一點忙也幫不上……”
喘息著,紫千豪道:
“不要緊……過一陣……就會好的……”
方櫻急得淚如泉湧,她哀哀的道:
“看你的樣子……紫幫主,你一定痛苦極了……你一個人在受苦,叫我們怎忍得下……”
牙關緊咬著,紫千豪又開始一陣一陣的痙攣,他全身都在那麼可怕的顫動,汗如雨下,甚至面孔的五官全有些扭曲了……
金奴雄與左丹就像石塑木雕一樣呆呆的站在一邊,兩個人的四隻手都握成了拳,目光悲慘而無助的留在他們大哥那張又發又青的痛楚面龐上,這是一張多麼令人辛酸的淒厲面龐啊……
一跺腳,金奴雄道:
“老左,非去請郎中來不可,你看看,大哥就要挺不住了哇……”
左丹為難的道:
“但……大哥不準去請……”
雙眼怒瞪,金奴雄道:
“現在顧得了這麼多?你不去,我去,我寧願這次違令受罰,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哥受罪!”
神色一凜,左丹頷首道:
“好吧,就是這樣,我去……”
他話還沒有講完,方櫻已墓地發出一聲尖叫——帶著驚恐與哭泣的尖叫!
兩人幾乎嚇掉了魂,他們馬上回顧,床上,紫千豪已經暈絕過去,正斜斜歪倒在床沿!
左丹與金奴雄猛覺全身一涼,僅不由打了個寒顫,兩人氣急敗壞的衝到一邊,小心翼翼的將紫千豪扶著躺好,他們在扶紫千豪的時候,四隻伸出去的手全在禁不住的簌簌發抖……
靜靜的躺著,紫千豪雙目緊閉,面容鐵青——一種慘怖的深色鐵青,他毫無動靜,連眼皮子也未曾動一下,若非還有那宛如遊絲也似的微弱氣息,簡直就不敢使人相信他還是有著生命的了……
抖著嗓子,左丹道:
“老金……你好生照顧大哥,我……我去去就來……”
金奴雄這偌大的漢子,鐵也似的漢子,如今竟然已在雙目中泛了淚,他嗚嗚咽咽的道:
“快……快去快回……千萬耽擱不得……假如大哥……有了個……長短,我……我也不活啦……”
跺了跺腳,左丹道:
“我們全是一樣……”
轉過頭,他又向方櫻道:
“方姑娘,也有勞你了!”
方櫻滿面淚痕的點著頭,她悲痛的道:
“左壯士,你快去吧……”
於是,左丹連拾攝一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