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無淚。
“我送你。”他的愛車閃著香檳色的光澤,向她招手。
要變節嗎?“好。”她毫不考慮地琵琶別抱。
賀潠東跑進屋內拿了車鑰匙出來,看見如熱鍋螞蟻的碧紗已經快要按捺不住,等上了車,她立刻把安全帶繫上。
“快點!快點!”她直催促。
倒車,前進……
“哀唷。”她叫了聲。
“又怎麼了?”
碧紗的臉上爬滿黑線。“我的眼睛太乾,隱形眼鏡掉了,先幫我找,我……看不見,眼睛好痛。”她的眼前一片迷濛,眼睛紅了起來。
看見她捂著眼睛,賀潠東踩住煞車,拉下她的手。
“兔子。”他想笑,不過要是真的笑出聲音,他的小紗紗肯定會恨他一萬年,被人怨恨一萬年成本太大。
“你儘管笑,我知道你昨天憋了一晚。”小人!
“對不起,我太誠實,你的眼睛需要看眼科。”
“我要上班。”她快要崩潰了。
他瞄了眼腕上的鑽表。“已經九點過五分了,你認為現在去還來得及嗎?”公家機關的上班時間不多是標準的朝八晚五,她已經足足遲到一個鐘頭了。
碧紗想飆淚,眼睛居然幹得像幹掉的池塘。
“我恐怕真的要先去眼科掛號了。”她把五根指頭放到眼前,她的指頭幻化成好幾層,事情有點……大條了。
好死不死,這時候有人來敲車窗。
賀潠東降下車窗,外頭是張很正的臉孔,因為個子太高,必須彎下腰才能讓五官“擠”進車內。
“碧紗同學。”
“嗨,同學。”聽聲辨人,闔上眼休息的她真佩服自己,居然這樣也能認出人來。
這位同學就住在隔壁,乃香火鼎盛的太子爺廟目前的掌門人,廟公是也,事業範圍包括收驚、求神問卜、改名、解籤詩,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熱度直逼臺灣大廟的二王一後。
“我有話必須跟你說。”
“不要吧。”
“我家土地公要我來告訴你,他老人家昨晚爬屋頂的時候發現你家妖氣沖天。”
“你家的土地公閒閒沒事做幹麼爬我家的屋頂?你家供的不是三太子爺嗎?哪來的土地公?說謊的小孩會下拔舌地獄喔!”他是浸淫太久,草木皆兵啦?
“你要聽我的話,這是同學最真心的勸告,驅魔趕妖我是沒經驗,不過,凡事都有頭一遭,我可以試一試。”看在同窗六年,國中三年,高中又三年,糾纏不清的同學情份上,拋頭顱灑熱血……他願意。
問題是她不願意,一千萬個不願意!
“霍一飛,這些老掉牙的話你已經反覆在我耳朵旁講了又講,拜託你換一套新的來。”
妖妖妖,這年頭飛機滿天飛,衛星定位儀都可以殺人於無形了,與眾不同一點就被當成妖怪,那些政治臺上的政治人物才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咧。
“你吠夠了吧,沒看到她的眼睛紅腫成那樣?”賀潠東這句怒吼,當場搞砸氣氛不甚好的同樂會,解散!
碧紗雖然被他的暴喝驚得眼冒金星,可是看他電線走火把霍一飛燒得灰頭土臉,不禁有些氣血逆流。
“他沒有惡意的。”
“你還替他說話!”他眼色陰沉,踩下油門,車開得飛快。
她難堪的閉上嘴。還是少說話,省得不小心引爆未爆彈,換她被炸得屍骨無存。
“你最好把眼睛閉上,很快就到醫院了。”
霎時,碧紗的心滑過暖流。原來,他一直在擔心她。
“不會有事的。”他的手覆住她放在裙兜的手,這樣密閉的空間讓她一下產生了不該有的非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