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瀑山間。
野生道號斷頭臺的午刻和李老鬼邊喝老酒邊罵王琉,然後就看見先前劍種天河得意至極的王琉掉在了雪堆裡。
呆呆看了半響,李老鬼努了努嘴:“你看,機會這不就來了嗎,好像沒死透,去補一刀,你就是天下第九了!”
“你說的有道理。”
午刻冷笑一聲,丟掉手裡的酒葫,跑到那雪堆前,將面色慘白如紙的王琉從坑裡刨了出來,桀桀冷笑道:“喲,這不是咱清涼山劍道魁首嘛?”
“嗬嗬,你來得正好。”
看到午刻,王琉齜牙咧嘴一笑,徹底昏厥過去。
“癟犢子,你他孃的別裝死啊,大戰三百回合先。”
見王琉躺在地上裝死, 午刻臉色微黑,惡狠狠道:“你有本事劍種天河,有本事起來和老子打一架啊!”
可惜意識模糊的王琉壓根不搭理他。
“草,癟犢子。”
午刻無奈碎了一口,像拎破麻袋般將王琉扛在肩上,腳下生煙向清涼山老巢跑去。
“不補刀了?”
李老鬼跟在一旁幸災樂禍道:“等他恢復後你可就徹底沒機會了!”
“補你娘。”
午刻氣得一腳給李老鬼踹飛老遠,破口大罵道:“老子要是能心安理得捅出去刀子,還需要你這狗東西教?”
“去你孃的,你個廢物敢踹你爹?”
李老鬼氣急敗壞,從雪地爬起來抽刀就要去砍午刻,然而還沒跑兩步,忽然耳邊響起一道破損嗩吶吹奏的嗚嗚之音。
聲音破碎難聽,不堪入耳好似鬼哭狼嚎。
聽到這聲音。
李老鬼倏然停下,身形如一道箭矢向山下掠去。
午刻也是如此,只見他扛起王琉捲起漫天風雪消失在原地,在雪山上留下一條筆直血線,根本顧不上王琉會不會被粗暴的方式弄死。
因為這破碎難聽的嗩吶聲,是清涼山搖人曲。
當它響起時,清涼山賊寇無論身處何地,都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前往。
嗩吶聲從天瀑山腳下響起,刺耳聲音盪漾至整座天瀑山,只見山野間一道道風雪長龍席捲而下。
僅十息不到,清涼山八百大寇全部集結。
就在清涼山大寇集結的同時。
灰濛濛的天空有響箭轟然炸開,急促聲音伴隨著嗩吶聲響徹蒼穹,在空中凝聚出一個皎潔月牙印記,好似一輪缺月。
須臾後,只見本來空蕩蕩的山野之間,巨石畔,樹洞裡,風雪中,空寂無人之處,一道道身影現身,沉默向山下走去。
看到那些沉默下山的修士。
圍在山腳蠢蠢欲動的狩獵者們臉色瞬變,甚至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這些人此時氣息毫不遮掩,每個人手臂上都纏著一塊白布。
白布上以鮮血勾勒兩個猩紅字型,大荒!
大荒。
大荒中人竟藏身天瀑山。
漫山遍野都是大荒修士,足足兩千之數。
在屠蘇網開一面將大荒獵物驅逐至斷河一網打盡這個計劃被提上日程之前,聚集在這天瀑山周圍的狩獵者們常常因為爭奪一個獵物而大打出手。
因為和漫山遍野的獵人比起來,大荒獵物少的有些可憐,根本不夠分。
至於順河而下前往斷河狩獵,他們又沒有那個勇氣。
因為坐在斷河上釣魚的那個少年,用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築了一座猙獰恐怖的京觀,以殘酷且冰冷的事實提醒天瀑山的狩獵者們——越界者死!
所以當屠蘇那個聽起來很不錯的計劃提出後,聚集在天瀑山的狩獵者越來越多,最巔峰的時候足足有兩萬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