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
轉身看著身後佝僂著身子留著一小撮鬍鬚的中年男人,眼底煩躁更甚。
“聽風樓幹什麼吃的,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他的訊息?”
那中年男人臉色微微一僵,苦悶道:“公子,您知道的,對那位爺來說,他要是不想出來,奴婢就是把大荒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他啊!”
“廢物,要你何用。”
錦袍公子冷哼一聲,抬腳向一座府邸走去。
中年男子趕忙跟上,取出一塊腰牌給那府邸前的門房,又附耳說了幾句。
那門房見到腰牌,臉色微變,飛快跑回府上傳信。
不多時府邸中門大開,一個老嫗走出,恭敬將那錦袍公子迎了進去!
這府邸。
正是西伯侯府,陳留王妃李西寧的孃家。
進入府邸後,錦袍公子原本有些煩躁的表情盡數斂去,臉上掛起笑容。
一路小跑,攙扶起正從大堂迎出來的老太君,埋怨道:“老太君,您身體抱恙歇著就好,我又不是外人!”
“老身見過陛下。”
老太君任由他攙扶著,聲音有些嘶啞道:“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有勞陛下走一趟!”
“西伯侯府滿門忠烈,為大唐付出良多,承安就算再荒唐,這一趟也是必須要走的。”
這錦袍公子,自然就是大唐皇帝,如今的大荒人皇,李承安。
陳知安這些年銷聲匿跡,又沒有隻言片語的解釋,當初那些信任他的人也漸漸產生了動搖,而那些本就對陳知安不滿的人則變本加厲。
恐懼使人瘋狂。
對死亡的恐懼,讓許多人忘記了陳知安這些年做的事。
也忘記了那位陳留王,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他們不敢招惹陳留王府,更不敢招惹青樓。
於是將目光對準了一門子寡婦的西伯侯府。
這幾日朝中已經有好幾撥大臣上書,彈劾西伯侯府擁兵自重,把持岷山關邊軍,以權謀私,私通外敵,意圖謀反。
要請旨捉拿餘老太君。
而民間也有人暗中挑撥,聚眾鬧事,圍在西伯侯府門前喝罵,更有國子監學子嚷嚷著要清君側,逼西伯侯府交出兵權。
這些彈劾並非空穴來風。
除了私通外敵意圖謀反外,其他事其實並不算冤枉西伯侯府。
雖然自西伯侯以身殉國後,西伯侯府已經沒有直接統轄岷山邊軍,但所有人都知道,岷山邊軍是西伯侯府的, 只要餘老太君一日不死,那三十萬邊軍就只會聽從她一人的命令。
這是西伯侯府用一條條生命換來的忠誠。
當年武德心機何等深沉,可最終也沒能成功將岷山邊軍徹底握在手中。
長安城流血夜。
老太君身披甲冑,只是在在岷山關豎起大纛,三十萬大軍便改旗易幟。
至於以權謀私。
走私這種事兒西伯侯府已經做了很多年。
不止西伯侯府,整個大唐諸侯,沒有一個乾淨的。
這一切。
朝中大臣都心知肚明。
只是朝堂傾軋本就如此,如果李承安不想動西伯侯府,那西伯侯府就是滿門忠烈。
如果李承安動了心思。
那麼那些彈劾,就是遞給他的殺人刀。
刀若舉,西伯侯府便是叛國者,是大唐的罪人。
這是朝臣對李承安的一次試探。
面對那些彈劾,陳知安表現的格外沉默,坐在小桌子上的蘇如也是如此。
他們的沉默讓那些大臣受到鼓舞。
這幾日彈劾西伯侯府甚至彈劾陳留王府的奏章如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