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野心勃勃的蓋蘇文並不像父親那樣含蓄,用柔性的手段奪取權力。蓋蘇文不是,他鋒芒畢露,做的第一件事便成立一支信使軍,每天的政務奏摺都要從平壤送到國內城給他批閱。
這樣一來,高麗國內實際上便出現了兩個政治中心,一個在平壤,一個在國內城,他的這種做法令朝臣們極為不滿,紛紛斥責他的驕橫。
而蓋蘇文的回應則是暗殺了反對最厲害的王叔高全,用他創立的高麗堂監視朝臣,一連暗殺了五六名反對他的大臣。
一時間,高麗上下人人自危,沒有人再敢抨擊蓋蘇文,但恨他入骨的人卻更多了,很多大臣也開始收買殺手,準備對他下手。
蓋蘇文也是害怕被暗殺,這幾個月他索性不再去平壤,留在國內城。
這天下午,國內城外來了一隊人馬,約百餘名高麗士兵護衛著幾名隋朝文官模樣的人,從他們的舉止從容,便可判斷出,這幾人是隋朝的使者。
為首使者正是謝思禮,他在九江郡勸說了來護兒後,又接到了楊元慶的新命令,馬不停蹄趕到遼東。
在裴矩提出的這套奪取高麗資源的方案中,有兩顆重要的棋子,一顆棋子是擅長水戰、熟悉高麗的來護兒,另一顆棋子便是淵太祚,這兩顆直接關係到楊元慶高麗策略的成敗。
今天謝思禮趕來,便是要佈下淵太祚這顆棋子。
一行人來到城下,為首高麗士兵首領高聲道:“請轉告大將軍,隋朝使者從遼東到來。”
謝思禮也上前,對城頭高聲喊道:“告訴蓋蘇文,我姓謝,叫做謝思禮!”
。。。。。。。。。
這段時間蓋蘇文頗為煩惱,他前些天得到一個訊息,隋朝準備把他父親淵太祚放回來,這著實令他憂心忡忡。
由於淵太祚的意外被俘,使淵氏家族內也展開了一場對兵權的爭奪,主要是蓋蘇文的兩個叔父參與爭奪。
蓋蘇文並不佔優勢,最後在父親幾名老部下的支援下,才奪取軍權,成為父親莫離支的繼承人。
莫離支是一種官名,也就是中原王朝的宰相,但蓋蘇文的這種繼承並不是很牢靠。
一方面是高麗王至今沒有正式承認他的法定繼承地位,按照高麗莫離支的繼承規定,必須要等上一任莫離支身死後,下一任才能繼承,或者上一任莫離支正式向高麗王辭職,高麗王才會任命下一任。
偏偏淵太祚的意外被俘使莫離支的繼承便懸在空中,另一方面,高建武對蓋蘇文的憎恨,也使他絕不願意把莫離支之職交給蓋蘇文。
正是這兩方面的影響,使得蓋蘇文無法名正言順,只能依靠強權代父行使莫離支之職。
正是這個原因,使蓋蘇文心中著實憂慮,一旦父親歸來,他的軍權還保得住嗎?
權力是一種甘甜的毒藥,使每一個嚐到它美妙滋味的人都無法自拔,蓋蘇文也是一樣,半年多的掌權生涯使他已經無法放棄手中的權力,哪怕是父親索權。他也不願意交出手中的大權。
蓋蘇文曾經派出兩名殺手進入太原。企圖殺死囚禁中的父親,但兩名殺手最終沒有找到囚禁淵太祚之地,只得作罷了。
此時蓋蘇文已經得到遼東的訊息。他的父親已到了燕郡,準備隨時和高麗移交,這讓蓋蘇文焦慮之極。他只敢派人去太原暗殺父親,然後栽贓給隋朝。
但他卻不敢在父親進入高麗後再動手,那樣,叔父和幾名父親的老部將都饒不了他,這幾天蓋蘇文殫盡竭慮,卻又無計可施。
房間裡,蓋蘇文如熱鍋上的螞蟻,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這時。一名侍衛在門外稟報,“大將軍,城外傳來訊息。一名隋朝使者到了。請問大將軍是否接見?”
蓋蘇文一驚,隋朝使者居然到了。他略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