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時間廳裡忽然沒了聲兒,倒不是這些皇子王孫們沒見過好吃好喝的,一開啟時燭光投照在素白的瓷器上一種淡淡的暈黃之感,似如是金色一般,比起那些奢貴的餐具來,白瓷不奢自華是另一番風骨。
剛才那位自詡粗人的蕃王自言自語般地說:“乖乖,我也看出好來了,那些拽酸文的說了,敷朱如少女,不染似神仙,果然很少女。”
有人問雲涇河一帶為屬地的蕃王道:“你剛才說西城的還要好,那是什麼光景?”
那位蕃王指著燈說:“擺出來在燈下一照,玲瓏透亮,還能看出梅花兒的紋樣來,那大湯碗盛了水放在太陽義底下,養上兩尾魚擺在廳裡頭,比擺什麼都好看。”
“那我回頭順路上你那看看。”
在這邊著話的時候,那邊已經有人開吃了,先挾了苜蓿芽春捲兒,外邊兒金黃酥脆,裡邊兒鮮爽可口,配在一起正是一個相得益彰。再到蒸餃,蒸餃是以澄面為主做的,所以皮兒透明得能看到裡邊兒餡,一口一個進嘴裡,蟹黃麵皮兒和在頭的湯汁兒混合在一起,不粘不膩顯得很味道不濃不淡氣味皆誘人。
每一樣小點心各有各味,只吃到什錦糕點時會覺得有些幹,正好配了烏蘭茶,喝著清酸香口,像是洗淨了腸胃一般,連帶著嘴裡也一股子乾淨芳香之感。
“老四,你果然是兄弟們裡嘴最刁鑽的,園子裡做出來的吃食,我們在外頭可嘗不著,長見識了。”其實好吃的他們誰沒吃過,只是猛地一肚子油水吃,吃些個爽口的,就覺得味道分外好。再者,他們這不是在捧杜敬璋的場麼,就算再難吃,他們也會表現得和現在一樣。
不為別的,只需要兩條就夠了,一來他和太平院、司珍坊干係都很深,二杜敬璋現在的職務是外事司的頭兒,蕃王們指著他高抬貴手呢。
杜敬璋能不知道這些嗎,當即只是一笑,靜靜地吃著用著,讓餘人皆愧其儀態,就是這時候吃飯也不有一句話兒的,不過也不止他一個人。前來的皇子們裡,除了年紀小一些的,哪個不是由裡到外的好規矩。
宴席過後,杜敬璋一一送了蕃王和皇子們離府,然後他派人去暗裡叫了喬致安過來。喬致安不知道是什麼事,就換了衣服連正門都沒走地進了杜敬璋書房裡:“公子,您傳我來所為何事?”
“我讓你查的西城,還是沒有線索?”杜敬璋開門見山地問道。
搖頭答沒有,喬致安說:“公子,那位西城已經不在雲涇河了,現在屬下正在四處派人尋找。”
沉默了會兒,杜敬璋說:“喬致安,什麼時候太平院辦事的速度這麼慢了,我以為天下沒有太平院不知道的事”
“實在是其人出現的時間太短,短到無跡可查。”喬致安答道。
“無跡可查,真的無跡嗎,《紅樓夢》,十二金釵的銅勺我手裡都有一套齊整的了,你到底在做些什麼,還是你認為有些事不應該讓我知道?這一年多來我去了哪裡,你是真的不清楚,還是認為那段時間的事會妨礙一些東西?”杜敬璋首次對他的屬下生出懷疑來,他很不喜歡自己懷疑慣來信任的屬下,但種種般般讓他不得不這麼問出來。
從杜敬璋嘴裡問出來的這兩個問題,不管是哪個都是喬致安儘量避擴音及,並且一點兒也不願意告訴杜敬璋的:“公子,您只問西城,並沒有問這些細節,自然這些我們也查到了,但公子要的器師西城至今我們還是沒有找到。這是屬下的過失,還請公子責罰。”
對於喬致安的回答,杜敬璋很想拿桌案上的筆筒砸過去:“責罰,我責罰你什麼,你現在是太平院的院長,按職位來說你比我還高半級。喬致安,你和小言是我最不願意懷疑的人,所以這件事我明明白白地問你而不是動用自己的人去查,之於我的信任,你給我還報的卻是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