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還能這麼跟杜敬瑲說話說到什麼時候,忽然心生感慨。
這邊是帝王臥病、兄弟談心,而在四方堂則是山中不知日月,師徒融洽,唯一不融洽的是蔣先生最近蹦字蹦得厲害……
“師父,杜敬璋說最大的行善就是授人以漁,一技傍身就餓不死,教人技能,讓人憑著自己的雙手吃飽穿暖,這才是善。而不是給人一大堆魚,魚遲早有一天會吃光的。這典故還是我跟他講的,居然現在拿著來教我,他可真懶。”不過杜敬璋也確實給了她很大的啟發,她會的東西還挺多的,反正自己又不缺錢花,教給別人也是可以的。
不過她會得再多,總也有限,所以她決定辦一個技術學院,專門招一堆能工巧匠來教各種技藝。嗯,免費的技術學院,愛動手勤動腦的人怎麼也能學著門餓不死的營生。
“好。”蔣先生蹦出個字來了。
眼下蕭素在主堂,最近經常去,人得去補享天倫嘛,所以很多時候留雲樓就剩下蔣先生和姚海棠在。蔣先生這麼蹦字兒,姚海棠通常覺得很惆悵:“師父,辦學堂很麻煩是吧,如果是個專門教人手藝,不是教聖人教化、禮樂文章的學堂,還麻煩嗎?”
蔣先生很爽快地蹦字兒道:“不。”
聽蔣先生說不,姚海棠就笑眯眯地道:“那我就辦個專門教人手藝的,不過我先得招一大批能工巧匠啊人上哪兒招呢,地點選在哪兒呢,怎麼管理呢,好多問題啊,一個個來吧。”
然後她就聽到了蔣先生評論她的招牌字兒:“笨”
“我怎麼又笨了……”
“四公子。”有三個字了,不錯。
“可是師父啊,什麼事都問杜敬璋,是不是顯得我也太沒本事了,你總得讓我自己辦點兒囫圇事兒吧。不管是誰,都得學著獨擋一面,老想著找靠山是不行的。”姚海棠覺得自己應該辦點兒事,她從穿越過來開始就一直想著自己應該在這個朝代留下點什麼。
傳世的東西有了,可是對生存在當下的人來說,這些的價值還在很小的範圍內,所以她想用心把這件事做好,而且是自己來做。
更何況,杜敬璋瞭解怎麼辦技術學校嗎,見過技術學校的制度和工作程式嗎,都沒有。在這上面她有優勢,她知道制度和程式,知道大致的方向。
她倒是想得挺好,不過蔣先生一句話就把她這念頭打散了:“你沒這工夫。”
這話讓姚海棠揉了把臉,然後說道:“噢,我得好好修煉是吧師父,你給我那麼一大堆書我得修習到哪年哪月去。”
“浪費。”蔣先生這話的意思是,不好好修習浪費了姚海棠良好的資質,明明一個靈器師,結果比普通的啟靈師還不如,蔣先生都替她覺得羞愧。
“知道了知道了,我寫信去讓杜敬璋給出主意,他手底下有一群公務員可以用……不對啊,師父,其實不如給安豐寫信吧,這樣的事他應該更熟悉一些。”姚海棠覺得辦學校也是商業活動,只是她不收錢不贏利而已。
“都行。”蔣先生覺得自己這徒弟有時候沒治,要鑽進死衚衕裡往出拽都不肯出來。她寫信給安豐說,安豐回頭還是得上杜敬璋那請示,畢竟……身份不一樣了姚海棠現在壓根沒有自己身份不一樣了的意識,成天還是嘻嘻哈哈跟以前一個樣,還一樣窩廚房裡做菜做飯,還一樣梳著麻花辮亂晃,還一樣對誰都笑眯眯的。
蔣先生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點提點,可是姚海棠也得點得明啊接到姚海棠的書信後,安豐果然如同蔣先生想的那樣,到和園把一應事務都向杜敬璋交待了一番。之所以最近生意上的事不怎麼跟姚海棠說,那是安豐覺得小事兒不如不說,大事不說跟杜敬璋說,所以姚海棠就被晾著了。
“技術學院?”杜敬璋不由得笑了,這主意也就她能想得出來,既不碰聖人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