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迷惑了,她已經有好多年不曾見過他這般少年風一樣單純的笑了,回國以來雖然兩人碰面不少,但都是冷嘲熱諷以冷笑嘲諷的笑居多,此刻在這種窘迫的境況下忽然見了年少記憶中的笑容,居然還會有心動的感覺。
“辛夷,早!”葉縉南又移過身子來摟她,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一夜之間便從七年前到了如今,所有的一切誤會都是夢魘而已,夢醒便不存在了。
蘇辛夷又往後退了一點,已經退到床的邊緣了,忍著身體的疼痛不強烈的不適感撐起身子,撿起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穿上。
那神情淡漠地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卻讓人寒到了心底。
葉縉南方才想起,此刻的平和不是因為兩人之間已經冰釋前嫌了,而是爆發之前的片刻安寧,心裡立馬慌了神,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蘇辛夷,卻被她又一次避開。
“辛夷……”葉縉南從床上跳起來,想要躍過去抓住她。
蘇辛夷像是那驚弓的鳥兒,將外套披在身上,拉開門就跨了出去,確定跟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才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一個字一個字不帶感情地說:“葉縉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我嫁給陳陽,是看不得我過得好,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但你以為這樣便可以達到目的了麼?一層膜而已,你當我真會介意?我再不會被你被回憶禁錮,我是真的自由了。”
葉縉南知道蘇辛夷,她若是還肯跟你吵鬧,不管你們吵得有多激烈多不留情面,那都說明還有轉寰的餘地,若是她壓根不願再跟你說話,那事情才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葉縉南,你好自為之。”這幾個字,蘇辛夷說的決絕而狠烈。
而後,葉縉南只聽到一聲狠狠的摔門聲。一切歸於死寂,不僅是聲響,連帶著那顆充滿希望的心。
葉縉南住的地方離鬧市區不遠,幸好早上沒什麼人在外,蘇辛夷摸了摸臉上,眼淚什麼的混成一團凝固了,現在這張臉一定花的很好看。
清晨的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蘇辛夷穿的不多,此刻已經開始打顫了,忙抬手攔了一輛車回家。
坐在車裡,看這個城市的風景在玻璃窗外飛速變換,此時此刻,一切在她眼裡都是那麼的虛幻不真實,只有懷裡抱著的父親的遺物,還能帶給她一點點的溫暖。
她並不在意那層膜,但也沒想到葉縉南為了不要她嫁給陳陽,竟然會這麼做。她承認她愛的一直是葉縉南,但在一起並不需要愛,僅僅有一定的好感就夠了,太愛反而太傷。
經此葉縉南一役,蘇辛夷再也不相信愛,愛人打著所謂的愛的名義,卻做著傷害彼此的事,這樣的愛她寧願從來不曾嘗過。
走神走得太厲害了,到了目的地,司機叫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兒來。摸摸口袋卻發現身上的錢已經不夠,就跟司機說,她上樓去拿錢給他。
但是司機不依,操著一口C城本地話來扯她的袖子,經過昨晚的事,蘇辛夷有點杯弓蛇影了,現在極其反感別人碰到自己的身體。
兩個人正僵持不下之時,陳陽從樓上下來笑問道:“在樓上看你到了挺久都沒上樓,出什麼事兒了麼?”
有那麼一瞬間,蘇辛夷很想撲進陳陽的懷裡大哭一場,可還是忍住了,避過臉去悄悄擦了擦溼潤的眼角,然後才轉頭應道:“沒事兒,就是回來發現身上的錢不夠付車費了。”
“我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呢,我給吧。”陳陽掏出錢包,替蘇辛夷付了錢拉她的手上樓。
樓道里的燈壞了,早晨天光還暗淡,陳陽牽著她慢慢地走,一瞬間蘇辛夷竟有了天長地久的錯覺。
世人道,若想從不眷念,那就不要接近溫暖。一旦被暖意包圍過,再遇冷風,只會越發覺得冷。
陳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