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相識之人或者親朋,但他們邁出的腳步卻毫不猶豫,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對生命的踐踏和蠻族戰士又有什麼區別?
他們的雙腳,有和蠻族戰士的屠戮染血的大斧頭有什麼區別!
都是對生命的殘酷抹殺,都是人性最悲哀也最粗野的表露!
楚尋終於懂了,另一個自己之所以出現,是要教自己學會冷漠,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出手相救,也並不是每件事情都值得他費心費力的去操持。
例如這群人,他們與自己有何關係?
如果非要扯上一絲關係,那便是都生存在九州大陸之上,都是人族,本源同種,除此之外,貌似壓根沒有半點聯絡。
楚尋並不知道另一個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雖然這種疑問有些滑稽,但事實就是如此,他搞不懂,金色宮殿為什麼會存在,更搞不懂神府裡的那個自己,為什麼能夠操控著自己的身體。
難道,他有兩條靈魂嗎?
只是目前唯一能夠解釋的答案,因為另一個自己出現的時候他的思維並沒有陷入停滯,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自己對身體發號施令。
同時,他也能夠感受到另一個自己的所思所想,具體化到任何一個細節,卻又偏偏看不穿他心中的最深處的想法。
這是一個令楚尋迷亂而又頭痛的問題,很可能是因為他誕生於九州大陸的這條魂魄鬥不過另一個自己吧……
他現在唯有用這種解釋,才能讓自己稍微清明。
然而,即便鬥不過,他也並不想臣服於另一個自己。不管另一個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他都不願意接受,一個與他能夠習慣的自己大相徑庭的冷漠之人。
比如剛才另一個自己想要教給自己的思維,楚尋便恨不能認同,雖然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很對。
但仔細想想,那都是另一個自己強行灌輸的東西,那本就不是真我!
這一刻楚尋陡然清明,神府中金色宮殿驟然消失,另一個自己則是冷笑連連,最終也消失於無影無蹤。
緊接著,楚尋便感受到不動如山式岌岌可危,先前可能是有另一個自己進行庇護,所以不動如山式簡直提升到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程度。
那種程度,楚尋有理由相信,便是大掌櫃的浩瀚殺氣,和青霄皇朱易的訣龍指,都無法將其破開。
遑論稍差一線威力的徐麟的蕩魔劍了。
可現在,另一個自己消失,那道威力也自然而然的隨之而去,不動如山式立刻被蕩魔劍餘波衝擊的裂縫橫生,似乎即將坍塌。
楚尋大驚,下方那些百姓,雖然有很多人性沉淪,他們也的確死有餘辜,但更多的,還是無辜的人,他們還是會在即將踩踏到其他人的時候選擇停頓或者避開,他們的心中還有良善!
甚至還有極少一部分,他們甚至願意耽誤自己爭取生機的寶貴機會,蹲下來,將那些即將喪命於踩踏之下的老弱婦孺扶起,然後攙著,一同進入不動如山的防護當中。
這種叫做什麼?
恐怕已經不能單純的用良善二字來解釋了。這是一種人類文明出現至今便始終流傳,也最為寶貴的財富。
它叫做感動!
感動兩次,可能但從字面意義上來看很好解釋,但若細想,便有些複雜了。
它包羅永珍,乃是最真的善良,乃是人性最柔軟和包容的體現,唯有真實的,發自人性根本的那份善意,才能帶給人感動。
無疑,楚尋被感受到了這種偉大而又平凡的意味,他看到了讓他感動的人性。
原來,九州大陸並沒有徹底沉淪,這一刻他懂得,即便有再多的人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但終究還是會有一部分緊緊恪守著人性的底線,他們掙扎,但他們並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