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特都這麼說了,又被點名詢問,道格拉斯只好不情願地說:“好吧,我也和您一起回去。”
***
森林之外。
場地中,兩個騎在馬上的騎士一個黑甲一個白甲,甲冑上分別印著芳烴草紋徽和火烈鳥紋徽,湧動著鬥氣的長槍與雙手劍不斷交集,兵器交擊處火花和鬥氣迸濺!
戰鬥僵持不下,兩邊觀看的貴族們也激動地攀在護欄邊,不斷高呼為各自支援的騎士加油打氣。
戰鬥正如火如荼,坐在正中寶座上的皇帝也正在傾情投入,身體略向前傾,雙目炯炯地看著場內,一旁侍立的傑法伯爵也正緊張地握著拳,看似聚精會神的眼睛餘光,卻不時往側旁的某個角落看去。
一個面目清秀的白袍女法師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傑法伯爵一眼認出對方是愛爾柏塔大師的弟子。
他眼睛一亮,趁著下方交戰的又一次**,不引人矚目地走開去。
來到無人的一角,傑法伯爵與那個白袍女法師說了幾句話,間或點點頭,回來時接過一個侍女準備呈送上去的點心,託著銀盤迴到皇帝身邊。
“陛下,大師說,可能有……”
一邊置換原本擺放在座邊的茶點,傑法伯爵迅速轉述了愛爾柏塔大師的話語,皇帝仍注視著下方,如果不是傑法伯爵瞭解皇帝的習慣,幾乎以為他沒在聽自己的話。
下方的戰鬥恰在這時分出了勝負,持長槍的黑甲騎士一槍將白甲騎士捅下了馬,皇帝在全場轟然的歡呼中站起身鼓掌,高興地走到臺邊獎賞了勝利的黑甲騎士。
黑甲騎士不顧傷勢雄赳赳氣昂昂地繞場,皇帝欣慰地慢慢鼓了一會兒掌,坐回寶座,才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淡淡的聲音透著不滿:
“可能?我不要可能——搜查整個獵場,把人找出來!”
傑法伯爵並不意外,既然愛爾柏塔大師懷疑可能有強者混進獵場,按陛下的習慣,絕不會允許這個漏洞潛伏,日夜在旁窺視威脅。
“是。”
傑法伯爵應聲,不急不緩地擺好新換上來的茶點,把原本剛送上來擺放了不到一個魔法時、仍舊原封未動的茶點放進銀盤中,拿下去交給等在一旁的另一位侍臣:
“老樣子,將這些茶點賞賜給諸位大臣和家眷吧,還有沒呈上來的那些也一起,別浪費了。”
那個侍臣毫不意外,習以為常地點頭退了下去,甚至不需要開啟盤蓋看茶點是否完好,需不需要重新擺放造型——他清楚,這些茶點肯定是原封不動的,這幾天後廚專門呈送給陛下的糕點,幾乎都被賞賜給大臣了。
而唯有幾乎不離皇帝身邊的傑法伯爵知道:
不僅僅是這些糕點,自從入駐行宮之後,陛下就根本沒有入口過外來的食物,下面的人偶爾看見皇帝持杯淺酌。其實傑法伯爵清楚,酒液根本沒有沾過唇。
***
哧!
瀰漫的濃霧中,一把長劍透胸而過!
年輕的梅麗爾貴族低頭怔怔看著沒入胸口的劍鋒,雙膝一軟,仰頭倒下。至始至終,他沒有看到背後持劍的人影。
刺破心臟的傷口的流出鮮血,緩緩滲入身下的土地。鋪著厚厚腐殖質的土壤彷彿海綿,轉瞬將血液吸取。
濃霧中的生命接二連三消失,一聲一聲的慘叫似遠似近。
喬安娜公主跌跌撞撞,獨自一人如同盲頭蒼蠅般亂撞,因為在陷入這片迷霧後,馬匹突然發狂狂奔,身邊的侍衛和同伴早在慌亂中失散。她不時聽到一聲聲慘呼。慌不擇路地到處奔逃。
身上的獵裝沾滿了草葉汁水。崴傷的左腳踝一抽一抽地疼痛,喬安娜卻始終找不到缺口,那不斷響起的瀕死呼叫,猶如死神的腳步逐漸逼近。
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