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上面臨江圍欄眺望江景。
董一卓的記憶裡出現了一個算命先生的影子。這天夜裡那一齣戲真是手起刀落。
這一幕也令董一卓讓起了20010前發生故鄉陶家場的一幕。
誰也沒料到光陰到了21世紀鄉村裡充滿了中國古舊的懸說和身穿玄服著高階皮鞋揮刀劈殺在農村院落裡的陰陽道士,一口在地攤買回的所謂寶劍任其亂舞,頓時在混沌的空氣中攪起一陣嘯聲。周圍村民嚇得紛紛倒退。現在的協勤和鄉鎮公安夾在其中,把一支支帶嘴的煙抽得轟然作響。陰陽道士身披玄色大麾,手持令劍和畫著各種符錄的檄番,走在前成的是一個曾經在國軍中戰無不勝的小蘇姑娘。小蘇姑娘離休多年操持此行當便有多少年,身後是她新帶的一個徒弟。徒弟是小蘇姑娘綱常戶藉中的農村表侄。表侄大學畢業工作不遂,回到家鄉當了村官現在再當了道士,再當了陰陽怪氣的開靈指路的風水先生。表弟年方二十有八,尚未婚娶不是高不成低不就而是囊中羞澀,沒有錢耍朋友。如今重新易幟為鄉親們披麻戴孝,開靈指路,從此換了人間。表侄一直傾幕的也是在四鄉八里唱死人歌的一位美女,這當兒也放下架子直奔大學生懷抱。這晚的表侄在大舅公周渝生坐在一條長木板登上的眼睛注視中,表現甚為積極似有如同當年師父在國營大廠當某副書記時飛起來吃人一般的景像。當退休的鬱書記在鄉村上演這些最時尚的人間喜劇時,有人在重慶解放碑看見了從臺灣回來的老胡。這一年的冬天,老胡肩披一件黑暱高階長大衣,豎起的衣領和老胡戴著的一頂鴨舌帽,與他擦肩而過的行人無不側目而視,絕對以為他是真正的特務。其實老胡才是實質性的我隱蔽戰士。老胡太過喜好女色因而誤了許多大事,不得已奉命回到大陸不再從事諜報工作,轉投足球。據稱青年時期的老胡曾經是重慶大學足球隊老唐,兼領隊,司職中後衛。
這晚,小蘇姑娘(已某工廠工人退休)手持令劍,口中唱喏,道場觀者將陶家鄉的一個院壩圍得鐵桶一般,就像當年喝喊毛主席您是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小蘇姑娘果然唱起語錄歌,敢情鄉村幹部不懂陰陽風水,整個道場無半點雜燥之聲,許多鄉村青年聽罷這眇眇悠長的歌唱禁不住流下熱淚,紛紛說這好像是做夢也!而站旁邊的圍觀的鄉鎮幹部則說,這個從主城楊家坪來的風水先生竟然是一個女的, 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如今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女人果真能頂起半邊天了。其實不是。小蘇姑娘來到鄉村並非是表演道觀妖孽,而是發揮她這一輩子的表演慾望。小蘇姑娘這輩子在回憶當年與現而今的時侯,對國家發展成了繁花似錦的局面極其感概。她差不多淚流滿面地說,鄉親們,我當少女的時侯還在練飛簷走壁呢!哪有機會去享受今天的幸福生活啊!當然,當小蘇姑娘叮囑在場的來賓一定要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時,場邊有人發出了笑聲。這晚的月亮格外明格外亮,整個陶家鄉村的這個曬壩人影憧憧,歡聲笑語震盪了田野。小蘇姑娘的話是發自她本人周身各個角落的,她風趣地說肯定不止是心臟和肺腑,是整個人和心。她說,我要向我們親愛的的黨表決心,於是她指揮在場觀眾唱起“紅巖上紅梅開,千里冰霜腳下踩,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
小蘇姑娘最想獲得的最佳效果出現了,圍觀的人越來頭越多,眾人齊聲高唱《紅梅贊》。
天上一彎曉月,月白風清。
翌日傍晚,董一卓飛到南京《非誠勿擾》舞臺,揮手向觀眾致意,代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