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我想,母親在整理這床亂糟糟的被子時,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時,一定是想我下次回家時能夠舒適一些吧。我現在趴在床上是挺舒服的,不過她卻不在了。
夢裡故鄉慈母淚,滴滴穿石盼兒歸啊。
想到這,我的胸口不免又傳來陣陣痛楚,差點又湧出眼淚。
我的周圍突然間亮了起來,我抬頭一看,原來段可將窗簾拉開了,陽光照了進來,她正撐著窗臺的護欄往外看。
“我以為只有女孩子才會戀床呢。”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現在正呈一個“大”字形趴在床上,多少有些不雅,剛才回到臥室的興奮讓我忘記了身後還有一個人。我尷尬地翻起身,走到電腦桌前,對她說:“桌上有些書,你可以隨便翻翻。”
段可點頭,眼神已經在電腦桌上四處打量。我回到床上坐了一會兒,便退出門去,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走回客廳,我進到滿是陽光的陽臺上,拉過我爸經常用的那張躺椅,睡了上去。眼前的擺在陽臺上的一列盆栽,雖然有很長時間沒人管了,但依舊在陽光下閃著綠油油,看起來比我爸以前護理得還好,也許放養才是最好的養護方式吧。
睡在躺椅的那兩個小時中,我想了很多。想到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以前的生活,以及我的未來。我的父母和朋友應該都不在了,意思就是,我與這座城市所有的聯絡,都已經被切斷。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現在是一個嶄新的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可一想到我的未來,我就沒轍了。我雖然已經回到了期盼多日的家裡,可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這裡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屋空房罷了。
明天我又該去哪裡呢?還是留在這屋空房?
王叔說得對,觸景生情是最可怕的東西,我留在這裡的話,只會陷入回憶的漩渦。如果我能找到一個目標,我一定會立即離開這裡,可我就是找不到。
這就是沒有了希望的感覺吧,你身邊有無數資源可以利用,可你就不是知道該用來做什麼。怪不得王叔說,人活著總得要找個盼頭。我想起了以前走在高速路上的日子,雖然每天都被恐懼和寂寞籠罩著,但好歹我心中有個目標,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
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我身上剩下的香菸都被我抽光。自從事情發生之後,我的煙癮變得越來越大,不過這樣也好,長期苟活下去毫無意義,自殺我又下不了手,只能選擇這種慢性自殺了。
段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後,輕輕地點了點我的肩膀,驚得思考中的我打了個激靈。
“十二點了,我餓了。“她說。
我轉過頭,對他開玩笑說:”你以後走路還是帶點聲吧,我心臟小。“我抬手看了看錶,這才意識到我在這裡坐了不少時間。
“我走路當然帶聲,是你耳朵的問題。”段可反駁道,轉身走進了客廳。
我站了起來,被她這麼一提我也感覺到餓了,還是先解決午飯再和段可商量去哪兒的問題吧。我走進廚房,想看看冰箱裡還有沒有能用的東西。拉開冰箱門我就後悔了,撲鼻而來的氣味告訴我,冰箱裡面的東西並不比外面的屍體好得了多少。
揹包裡剩的東西勉強還能讓我倆撐一頓,我立即覺得剛才自己想多了,先不提別的,就只算解決溫飽問題,就夠我們奔波的了。走出超市的時候,還是應該問王叔要點東西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家裡休息一天,不用再出去找晚飯了。
“你準備在這裡住下,還是去什麼地方?“段可嚼著餅乾問我。
我對她搖頭,說:”不住這裡,我們下午就走。“
“去哪裡?”
“找吃的呀,你沒看到揹包都空了嗎。“
“那我們又回超市?”她略帶興奮地問我。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