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注意到她在用手撕扯麵紙,撕成細條滑落到腳上。“家裡老是黑漆漆陰沉沉的,就像我們當時一樣,老是暮氣沉沉的。”
“因此當時你決定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瑪琳聳聳肩,“我想,做個壞女孩只會使事情變得更糟。因此我當時一定是決定說,要靠我來改善一切,因此我變成了乖女孩——為媽媽做早餐;當我受傷、寂寞或有事情時,都不去打擾任何人。當我長大一些以後,我就負責照顧全家。可是真的也不能改變什麼。”
“做任何事都沒用的。”我用自憐的口吻說。
“聽來真像是個受害者。”彼得自以為是地評論。
“哦,饒了我吧,彼得。”我衝回去。
“你怎麼了?老兄?”
“沒什麼。”我粗暴地回答著,往下看著自己的腳。
“我的媽呀,你吃點鎮靜劑吧。”彼得臉上的譏諷並沒有退去,因此我發作了!
“你滾蛋!你為什麼不長大,老兄,我厭煩了你虛偽的舉止!我已經忍耐很多年了,全是一堆狗屎。每次都是老套:你講我聽——而每次我講些什麼,你就要嘲弄我,就好像你是全地球最重要的人一樣。好,管你去死的,我再也不做你的踏腳墊了!”
“誰要你做的?你以為我需要你嗎?狗屎,逆來順受的人一毛錢可以買到一打。如果你不想留在這裡……拜拜!——誰要留你呀!”
“操你X的!”
“你們兩個停火好嗎?”薇薇安要求,“我討厭大人像小孩一樣爭執——有話不會好好講嗎?”
“在團體過程當中,這種事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究主加入,“瑪琳所說的,一定對你十分重要,似乎帶出了你古老的痛苦。”
“我沒有痛苦——我只是氣壞了。”我堅持。
“憤怒是次要的情緒——我們用它來控制更深的感覺。瑪琳所表達的痛苦,對我們任何人都不陌生,連情境也相似。每一個人在生命中某個時期都會作類似的選擇,我們看到周遭有痛苦,就把清除痛苦當做自己的職責。”究主停住幾秒鐘,好像在考慮,接著要怎麼說。在這已經很安靜的房間中,此刻更加的沉默,我聆聽著自己呼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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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要大家都閉上眼睛,讓你的直覺帶領你回到過去的那段時間中,那時你覺得自己的家裡好像出了什麼差錯。看看有什麼跳入你的腦海之中,去信任它。”我的腦袋在一開始時,只想繼續對彼得發脾氣。接著老師放了音樂,同樣的是從教室外面傳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曲子,可是我馬上感受到它深深的悲傷。突然間,腦海中浮出的畫面是:六七歲時跟家人在一起。那是夏天的一個星期天下午,每個人都在,當我由一個房間晃到另一個房間時,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一種糟糕的氛圍中。表面上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這種感覺,只感受到瀰漫在各處的死氣沉沉,每個人都包裹在一層抑鬱當中。同時腦海中一直重播著“為什麼?”胸口中一股絞痛,幾乎要嘔吐出來。為什麼我的家人不能快樂呢?伴和著音樂,我聽見同學們悄悄地啜泣著。有個女聲溫柔地歌唱著;就是今早所聽過的同一位歌手: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些充滿愛的聲音,以及來自心中的歡笑到哪兒去了
雙眸中溢位的眼淚,是來自喜悅而非心碎
當年我所深愛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帶我回到我心能自由飛翔的地方
飛向能經常呼吸到和諧的生命
那裡人們能用真心相視,明白我是一份禮物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些真心關懷的舉止,是滿有愛心的雙手所表達的
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