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笑了：&ldo;在醫院裡我最後一次給老頭子慶祝生日，當時我的一篇討論自救式犯罪成因的論文剛剛發表，他讓我用輪椅推著他，在一堆病房裡轉了一大圈，像每個他認識的人炫耀，特別丟臉‐‐不過也正是那篇論文，讓柯如悔邀請我去做他的研究生。&rdo;

&ldo;你說的那個犯罪心理學家？&rdo;

姜湖點點頭：&ldo;我父親剛剛去世的那段時間，他親自給我做的心理疏導……他在犯罪心理學上的成就現今真的是沒人比得上，能自成一套理論，因為他，我才慢慢把有些分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犯罪心理學上。&rdo;

&ldo;這個人現在怎麼樣了？&rdo;

&ldo;死了‐‐&rdo;姜湖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又補充說，&ldo;至少我以為他死了，可是……我剛收到的東西就是他寄來的。&rdo;

沈夜熙皺皺眉，有些不好的感覺。

&ldo;他那時候和警方的聯絡很密切，也經常出入監獄，收集各種罪犯的資料，是個為了他的研究可以好幾天不吃不喝的人。&rdo;姜湖突然搖搖頭，&ldo;我第一次發現他的不對勁，是有一次碰上的一個跨州的連環殺人兇手，負責那起案件的聯邦警官是柯如悔的朋友，當中專門向他諮詢過專家意見。柯如悔很感興趣，還親自去過現場，抓捕犯人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那個男人對柯如悔說過一句話，他說&l;你沒有殺過人，又怎麼會理解殺人的快樂？&r;&rdo;

沈夜熙皺皺眉：&ldo;你的意思不會是……然後你那老師就去殺人了。&rdo;

&ldo;後來突然出現了一起模仿殺人案，當時我已經拿到學位，在做自己的研究，也關注過這件事，後來看見了柯如悔給出的犯人心理分析，有些地方和我理解得不大一樣。我想反正也是自己的老師，去請教也不算丟人，就去和他討論這個問題。&rdo;天色已經完全黑下去了，姜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冷，&ldo;他表示，對我的看法保留意見，還說&l;你沒有殺過人，怎麼能理解兇手的想法呢？&r;&rdo;

第六十九章 一生之盟 八

&ldo;你們的分歧在哪裡？&rdo;沈夜熙找到了關鍵問題，他頓了頓，又問，&ldo;是不是你老師給了個特別標準程式化的分析，你覺得不對勁？&rdo;

姜湖驚異地回頭看他。

沈夜熙覺得很受用，得瑟：&ldo;看什麼，你男人就這麼聰明。&rdo;

姜湖渾身竄起一層雞皮疙瘩，往旁邊扭了扭，沈夜熙不滿，伸手把他撈回來。姜湖吞吞吐吐地說：&ldo;你能不能不用這個腔調說話，我想起怡寧說……怡寧形容的某種動物……&rdo;

&ldo;安怡寧說什麼？&rdo;

&ldo;不咬人膈應死人。&rdo;姜湖有的時候真是老實得讓人胃疼。

&ldo;我掐死你……&rdo;

姜湖笑著躲開，扶了扶歪倒一邊的眼鏡，頓了頓，才繼續說：&ldo;那些現場的照片太刻意了，我說不出那種感覺，你明白麼？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人的心裡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情境中會有很大差別，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就是那種完美的模仿複製，但是我看不出兇手的感情因素，覺得很……&rdo;

&ldo;假。&rdo;沈夜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