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到淒涼的同時再一次地陷入了茫然……
薛勝舉趕著大車走後,除幾個衣著不整,拖著兩甬鼻涕的孩子,像看西洋景似的圍著隊員們瞎轉轉外,再沒有一個大人前來光顧我們了。
5、成了沒孃的孩子(2)
寒風捲著屋簷上的雪塵向我們身上刮來,隊員們木乃地站在院子當央,既覺得冷又感到六神無主。
“喂,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人哪,人都去哪啦?”一向做事按部就班的副隊長老柳,這會兒用一方髒兮兮的手帕揩著他那厚厚的鏡片,不無惱火地嚷道。
“是啊,這裡的人都去哪了?”於大頭也轉著他那顆大腦袋四處尋覓。
“咋,你們找人嗎?”大綦詼諧地擠了下眼睛說,“這不都在這兒嘛。”他指了指身邊圍過來的一幫孩子,“哈!隊裡接待咱們的規格夠高的了,你們瞧,一個、兩個、三個……啊哈!這裡有六七個‘鼻涕大將軍’都來了;對了,這兒,看這兒,還有一雙‘哼哈二將’呢!這麼給面子,真是不敢當,不敢當啊!”他衝那些孩子頻頻拱手。
孩子們吸溜著鼻子朝他咧嘴樂。其中有一個大點的孩子用襖袖抹了一把流到嘴角上的鼻涕,歪頭問他身邊的小夥伴:“他跟咱們說‘不敢當’,啥叫‘不敢當’?”
“這個,俺也不知道。”
大綦蹲下來瞅著他倆:“想知道嗎?”
“嗯。”兩孩子一起說。
“好,你倆回家問你娘,俺爸的爸俺叫他爺行不行?”
倆孩子一時沒轉過向來,對瞅著,其中有一個問對方:“這麼叫行嗎?”
“不行吧,俺爸的爸就叫爸。”
在場的幾個隊員“轟”地一聲笑起來。
“呸,都凍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逗樂。”老柳不高興地嚷道。
可大夥還是被大綦那副滑稽樣兒逗得笑個不停,但笑了一半,就有人“哎喲”了起來,原來他們的腿肚子凍轉筋了。
大夥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有人來。
“看來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是不會來管我們的。”何隊長抖動著發青的嘴唇說,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和無奈。
可上哪兒去找呢?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這裡的人都有意冷淡你、迴避你!
“熱炕頭顯然是不會有了。”我忍不住哭喪著臉說。
“就是。”老夏點了點頭。
“滾燙的薑糖水也喝不到嘴裡了。”大綦接了我的下一句。
“孃的,別說是滾燙的薑糖水啊,就是一小碗白開水也行呀!”於大頭罵罵咧咧地說。
“可我們無論如何也得想點辦法暖暖身子,不能老站在露天地裡就這麼幹凍著啊!”老柳按奈不住地說。
何隊長點點頭,一邊揉著他那雙痠痛的腿:“是得快想個辦法,不然大夥都得凍病了不可。”
可有什麼辦法好想呢?九個人苦著臉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半天,無一人拿主意。
6、學做一回雷鋒(1)
站在空曠的沒遮沒掩的院子裡,呆的時間越長,渾身上下就愈發地冷,眼瞅著一張張臉都變成了青紫色,蹦蹦跳跳的小姚終於忍不住嚷起來:“要不……要不咱繞著院子跑跑步吧,跑累了身上自會暖和的。”
“嗯,這個法子不錯。”大家響應。
可何隊長反對:“與其跑步,我看還不如干點活兒呢。”。
“幹活兒?”老柳不解。
“是呀,幹活兒也跟跑步一樣,身上的血液迴圈加快,就不這麼冷了。”何隊長解釋說。
“可也是。”大綦和老夏點頭贊同。
“幹活兒?這兒有啥活讓咱乾的?”我說,帶著一絲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