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床上爬起來,埋身入他懷裡,仰頭和他親。他的心跳、體溫、氣息,都包圍著她。帳外的燈火有些暗,紗帳朦朦朧朧,隱約映著二人的身影。暮晚搖眼角微紅,忽然覺得他在細密地親吻時,呼吸有些過快,身體也重新復甦了。
暮晚搖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箍著腰,按了下去。言尚的手搭在她膝蓋上,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動作,讓暮晚搖身子一抖,眼尾瞬間飛紅。
他亦是目光閃爍,眼角浮起刺激性的紅意。
他低頭在她耳邊:「我……還想要一次。」
暮晚搖心裡知道讓他這種人主動說他也有欲,是件多難的事。她也想順著他,但是……暮晚搖支吾:「可是、可是我累了……」
言尚臉紅:「你就不能讓我在上一次麼?」
暮晚搖:「……」
他說完那話就極為後悔,然而又好不容易說出來,便不想放棄。他低下臉,討好她一般地親她,輕聲:「你別怕我……稍微不好,你就喊停,好不好,搖搖?」
暮晚搖仰望他。
她心想被男人壓著是很恐懼的,但是帳外的燭火是亮著的,只要她睜著眼,她看到的就是言尚的臉。
她一點也不怕言尚的。
世上所有人都會傷害她,言二哥哥也不會。言二哥哥是這麼讓人信服的一個好人。
做朋友是好人,做人哥哥是好人,做人情人自然更好。
暮晚搖露出笑,她烏濃青絲鋪在枕榻間,她不說話,卻張臂摟住他,讓他向她壓來,讓他抱她。她小聲:「言二哥哥,你要愛我。」
言尚聲音喑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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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夜宴讓所有人情緒高漲。
已經到了深夜,樊川仍從貴族們的私宅中斷斷續續傳來歌聲,樂聲。
樂聲絲絲縷縷,氣不在調,實在不怎麼好聽。但在夜中,卻像是一個美好的夢境一般,讓人放下心神。
公主府這邊的寢舍中,芳菲滿室,汗水貼面,帷帳被罩上濛濛月影,裡面氣息雜亂。
有女郎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叫,又慘烈,又快意;郎君有時也悶悶哼一聲,低聲說兩句話。
暮晚搖被言尚摟抱著,被他搭著膝蓋,她與他面貼面,滿面汗時,她又覺得自己好像認識了一個全新的言尚。
他依然是體貼的,雖然生疏,卻一直觀察她,笨拙又努力地想給她好體驗。而他本人又那般聰明,當他一心想做什麼時,暮晚搖真的躲不掉,只顫抖著被他抱在懷裡軟成春水,又輕輕啜泣。
然而言尚又會忍不住變得不管不顧,他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往往最開始是顧著她,後來他自己就撐不住;而暮晚搖一叫喚,他才能回過神,又來抱歉一般地親她,安撫她。
他依然不敢看她,目光閃爍,手都不太敢碰上她頸以下的位置。只是有時候會不小心碰上,他的眼神便又亮,又赧。暮晚搖拉著他的手讓他碰,他都不敢,說自己不行。
言尚對自己的自制力有清醒認知,他幾次說不行,暮晚搖便不逼他了。她都敢在他懷裡閉著眼,貼著他的頸小聲哼哼,心想等過上幾次,他肯定就敢了。
暮晚搖喜歡這個樣子的言尚,又冷靜,又沉淪。又不像他,又儘是他。
她胡亂地想,他這般沉淪,是因為欲,還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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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因為欲,也是因為她。
言尚俯臉看她,總是忍不住想抱抱她,親親她。
她如舒展枝葉、在夜間獨放的芍藥一般美麗,花瓣嫣紅,枝葉蔓蔓,乳白的月光透過帳子,照著她。
這樣的艷,這樣的美。
青絲鋪展,冰肌玉骨。眼波似水,唇瓣微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