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了!承認了!」
滿堂大笑,笑後又哭。
臣子們一個個抱著皇帝的手書哭坐在地,嚎啕悲涼。
來送書信的小內宦往後退一步,懼怕這些臣子。他顫抖的:「陛下的書信已經送到……劉公公問,可否讓陛下出城。」
韋樹抬頭。
韋樹道:「開城門,讓他出城!」
小內宦鬆口氣,連忙跑走。張相公抹掉自己臉上的淚,從地上爬起來,詫異的:「巨源,如此昏君,豈能讓他走……」
韋樹幽聲:「城外還有散落的、虎視眈眈盯著長安、抱著野心想打回來的南蠻散兵。城外並不安全,他出城,便是尋死路。」
張相公:「如果他在南蠻人那裡說自己是皇帝,要得到保護……」
韋樹:「我們有了新的皇帝,哪有什麼另一個皇帝?大約是冒牌貨吧,遇到就殺了以謝天下便是。」
張相公垂目頷首。
他忽問:「素臣讓我們找的成安,找到了麼?」
韋樹淡聲:「成安只是給劉文吉定罪用的。劉文吉……該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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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吉和大臣們透過訊息,得知韋樹居然肯放皇帝走,劉文吉一時不可置信。但是劉文吉立即發覺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韋樹等人必殺他,他要想法子。
他當即安排人手護送皇帝一同走。
劉文吉帶著北衙的兵護送皇帝一同走,皇帝走時,還要搜羅自己喜歡的妃子一起帶上走。但是他們才剛到皇宮門前,就面對著皇城中遍佈的禁衛軍。
獵獵火炬,在黑夜中沉靜相對。
韋樹立在禁衛軍前。
劉文吉心驀地沉下。
皇帝怒聲:「韋巨源你這是何意?朕已經不是天子了!朕已經聽爾等的話退位了,你們這是攔著朕不放朕走麼!」
韋樹盯著劉文吉。
韋樹道:「你可以走,其他人必須留下,北衙的兵一個也不許走。長安正是用兵之際,精兵不能用來保護一個廢人。」
皇帝惶然。
他都不敢計較韋樹罵他是廢人,他心中狡詐的意識,讓他覺得自己不能待在長安。禁衛軍肯放他走,一下子,他顧不上自己要帶的妃嬪,也不敢和劉文吉對視。他亂沒形象地奔跑向皇城門。
數萬禁衛軍,沉默地看著跳樑小丑一般的逃難皇帝。
韋樹與劉文吉對視。
韋樹抬手,禁衛軍們對北衙的軍隊舉起了箭。韋樹一字一句:「內宦亂國,絕不能留!」
劉文吉諷笑。
他後退,讓身後的北衙軍隊出來,和禁衛軍相對。
他身後的內宦們,綁起了那些妃嬪們,扯著對方一同退回皇宮。隔著宮城門,雙方軍隊對峙。
劉文吉知道大勢已去,但他手握著新的皇帝……他怒吼:「給我沖,給我殺了這些亂臣賊子!他們是要控制我們新的天子,是要殺光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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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皇帝身份的皇帝跑出了長安城,他惶惶地立在空無一人的月光下,看著四方戰火。
他不知道何去何從,又覺得自己終於安全了。他剛剛露出一個放鬆的笑。
然而此時,不懷好意的南蠻人,在黑暗中,將箭只對準了他——
「這個人竟然敢從長安城中跑去來,衣服這麼華麗,一定是那個姓韋的小子!聽說那個小子很能說,聯絡四方小國一起抄我們的後路。
「他現在出城,肯定是又要出來和我們談判,算計我們!不能放過他!」
皇帝又輕鬆又解壓,他不敢多想,不敢回頭。他即使出了長安門,都覺得像夢一樣。他一個激靈,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噩夢,想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