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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為什麼不會講日語,又罵我臭氣沖天什麼的,叫我不服氣的話,就說幾句話來聽聽,每個傢伙都一樣,都是狗屎。所以我就說了,不過不是用日語,而是用這隻拳頭。”

富春望著拳頭出神,又繼續說道:“當然,學校就請我走路了。這下子搞得我老媽緊張得要死,說我們好不容易才回到日本這個天堂。為什麼我還要找麻煩。我老媽什麼都搞不懂,就連她自己也常遭親戚白眼,而且日語也說不好,連工作都找不著。儘管如此,我還是個替她著想的大孝子。因為怕老媽傷心,我拼命想學好日語。後來區公所安排我進了另一所學校,吩咐我在新學校絕不可再鬧事,還有別讓同學知道我是第二代殘留孤兒。可是這也不成。在新學校裡,根本沒人把我當一回事。對其他人來說,一個講話怪里怪氣的新同學搞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不妨礙到他們的升學考試就好。在這裡,我只是個小丑,不過情況比以前的學校要好些。我任他們把我當傻子,但即使這樣,也沒人想跟我打交道。有一次,我問坐在旁邊的傢伙想不想到中國去看看,也不知道那時自己在想些什麼。那傢伙一頭霧水,只看了看我,馬上又看起他的參考書。那一瞬間,我的腦袋裡轟的一聲,變成一片空白。回過神來時,只見那傢伙滿頭是血倒在地上,而我手上握著一把椅子。就是學校裡常看到的那種鐵椅子。我緊緊抓著那把椅子,狠狠在他頭上不知砸了幾回。後來我就給送到感化院去了。”

富春說的就只有這些,但我可以正確分析出他的腦袋瓜子出了什麼事。我原以為只要不出岔,自己可以好好的馴服富春,後來才發現我根本是在做夢。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和富春疏遠。

接著,富春就把元成貴給惹毛了。

8

電話鈴聲吵醒了我。怎麼又有電話?

我揉著睡僵了的脖子,拿起掛在牆上的電話聽筒。

“是我,過來吃頓午飯。”

是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我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九點鐘了。

“我等一下……”

“鹹享酒家,十二點半,行不行?”

“等等,今天我行程都排滿了,明天的話……”

“健一,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應該也知道我今天找你是要問些什麼吧!?”

一陣好像可以去唱歌劇的重低音,好像青龍刀一樣把我的神經斬得粉碎。元成貴很懂得怎樣威脅人,他就像是靠這個手腕起家的。

“富春的事,我可什麼都不知道。”我小聲說道,好像深怕驚醒沉睡中的巨龍。

“放屁!你們倆不是像親兄弟一樣要好嗎?”

“我也是昨天聽楊偉民說,才知道他回來了。”

“我怎麼知道你沒有撒謊?我怎麼知道你們這些小日本會不會騙我們中國人?”

元成貴在電話那頭口沫橫飛、破口大罵的嘴臉,在我腦海裡呈現出一幅特寫。

“如果是一點半的話,讓你請一頓也成。”我說道。

雖然我知道在元成貴面前反抗無用,但是如果在乖乖聽話前不先擺點架子,往後會很麻煩。

“我說過會去嘛!不去的話,你會認為我和富春又給勾搭上了。”

元成貴用上海話罵了些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只說聲“再見”。就把電話掛了。

9

一走出“加勒比海”,馬上就看到元成貴那些滿眼血絲的惱人小嘍羅。大概是他已經警告過他們不要出手了吧!雖然看到我時還是繃著臉,但是他們那幾對紅眼大多隻是東張西望,漫無目的走來走去,根本就不為我。

離開風林會館旁的大馬路,我走進建在大久保醫院舊址的大樓裡;大樓的名字是完全名不副實的“海及雅(注:希臘神話裡司健康的女神)健康中心”。裡面有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