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仁皓沒有坐電梯,而是在護士的帶領下,親自去每一個病房裡看望了艦隊的官兵,並且親自為每一名官兵都戴上了優秀服役勳章。這只是海軍中最普通的勳章,只要在戰鬥中受過傷,那就會得到一枚這樣的勳章,有好多官兵甚至有好幾枚這樣的勳章了。可是對這些將榮譽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軍人來說,勳章真正的價值不在於其等級,而是其表達的認同,以及獎賞的含義。在任何一名軍人恩眼裡,一枚由普通的黃銅製作的勳章所蘊涵的意義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當勳章佩帶在胸膛上的時候,對這些軍人來說,不管他們作戰廠上流了多少汗,灑過多少血,那都是最有價值的,那都是最有意義的。
從一樓走到八樓,再從八樓下到一樓,來到另外一棟大樓,再次從一樓走上八樓,談仁皓花了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最後,他在一間高階護理病房外停下了腳步,他手裡只剩下了最後一枚勳章。
“將軍,需要我進去看一下嗎?”杜興知道里面住著什麼人。
談仁皓搖了搖頭,他深吸了口氣,輕輕的推開了房門。當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那名傷員的時候,忍不住捏緊了手上的勳章。正在房間裡換藥水的護士回頭看了一眼談仁皓,然後就走了過來。
“將軍,現在已經過了探望病人的時候,如果……”
“我只耽擱一分鐘的時間。”談仁皓把勳章拿了出來,“這是屬於他的,我想親手為他戴上。”
護士遲疑了一下,看到站在門外的護士長朝她點頭之後,她這才離開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安士樂仍然處於昏迷狀態之中,艦隊到達阿普拉港的時候,安士樂仍然沒有度過危險期,主要就是因為失血太多,而且在海水裡浸泡了很久,導致大範圍感染。戰艦上的醫官只是保住了他的命,而在被送到了戰區醫院來之後,醫院裡最好的幾名醫生做了會診,得出的結論並不樂觀。
談仁皓拿著勳章的手僵持在了空中,安士樂睡得很沉,除了臉色比較蒼白之外,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他覺得那枚勳章的分量更沉,也許會壓得安士樂再也爬不起來,可他卻不能一直拽著不放,這是屬於安士樂的那一份榮譽,這是屬於所有在戰鬥中拋頭顱,灑熱血的帝國海軍軍人的榮譽。
談仁皓將勳章輕輕的別在了安士樂胸口的被單上,然後他輕輕的抹平了被單上的褶皺。他極力的控制住即將如同山洪一樣爆發出來的感情,控制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在轉過身去的時候,談仁皓迅速的擦了一下眼睛,讓自己恢復了正常。
“將軍,我們會盡力照顧好安士樂上校的。”護士長是一個很通情理的中年婦女,“我們的醫生是最好的,他們也是最盡職的,我們會用一切辦法讓上校從昏迷中醒過來。”
談仁皓點了點頭。“謝謝你們,我代表安士樂謝謝你們。”
“將軍,你太客氣了。”
“好了,我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讓你陪了我幾個小時,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就告辭吧。”
“我送你下去。”
“不用,你們有事就先忙吧。”談仁皓叫上了杜興,朝著走廊口快步走去。
身後,那名年輕的護士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談仁皓他們從樓道的轉角處消失的時候,她才茫然的對旁邊的護士長問道:“他是誰啊?怎麼看起來那麼容易動感情?”
“你不知道他是誰?他就是談仁皓上將。”
年輕的女護士不敢相信的朝護士長看去,她根本就無法相信,那個在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在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上將的人就是談仁皓!
“將軍也是人,聽說那個飛行員是他最器重的部下之一,現在卻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不管是誰,都是有感情的。”護士長拍了下小護士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