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時,聽得外頭腳步凌亂,尚不知如何,便已人去音消,忽地帳簾一開,晉蘅探身便抱,“讓你檢視而已,等我回來,怎的便就急著往身上塗了?”
蘇辛想說什麼,卻已被他抱至浴桶前,不由分說竟伸手上來解她衣服。
“我、我自己會洗。”
“別亂動!”晉蘅斥道,“讓我看看還哪裡傷到了?定千百倍地討回來。”
“不用。我自己來,你出去。”
“你這是在矯情?”
蘇辛惱羞成怒,“你是誰?我又是誰?憑什麼你要對我怎樣就怎樣?如此你與那惡棍又有什麼區別?”
晉蘅不想她竟將他與惡棍相提並論,一時神傷,又思及她初時的疏離情緒,忽地湊近她極認真地望著,輕道:“區別在於我不必對你用強。”話未完手上一動,便將蘇辛身上長衫剝落,觸目間,忽地冷了臉,緊盯著她左腹上的瘀傷,輕輕碰了碰,“疼?”蘇辛皺眉,“廢話。”
晉蘅不與她多說,便欲伸手向她腰間。蘇辛都快哭了,“你饒了我吧,讓我自己洗。”她覺得人生最慘烈的刑罰不過於此。
晉蘅眼光黯了黯,“不行。”他極想讓她知道,他是這世上最親近她的人,既然告訴她她不聽,便做給她看。“若哪日我受了委屈,你也這般對我便是。”話音隨蘇辛摔在水裡漸起的水花而落,蘇辛腰間的繫帶到底是沒保住,她感覺自己如一個嬰兒般被拋在一片溫暖的水世界裡,竟有一絲安全感。
晉蘅臉上滿是疼惜,眼中無一絲旖色,認真在蘇辛身上擦拭,卻在觸到她胸前的鞭痕時倏地無名火起,看著她問:“這是怎麼回事?”
蘇辛被他嚇了一跳,別過臉去。
“你沒用我給你的藥?”
蘇辛不答。
晉蘅按著她下頷將她轉過來,“沒用?”
蘇辛見躲不過,氣道:“沒用!”
出乎意料的是,晉蘅竟再未置一詞,繼續將水撩在她身上。
好容易將此次兩人都著實煎熬的沐浴熬過,蘇辛被裹在件晉蘅平日所用浴衫中抱回帳裡。晉蘅已寬了外衣,僅著褻衣坐在蘇辛身側,“給你上藥。”
“我剛剛明明上過了,你非得給洗下去,再來一遍,你不嫌麻煩嗎?”
晉蘅不理她,一伸手便制住她穴道,“我知你怨我,打罵皆隨你,只是你身上的鞭傷再拖便會落了痕跡。身體是你自己的,怎的這般和自己過不去?”
蘇辛馬上紅了眼,“你當日既下得去手,現在又來說這些?若只是尋常力道,怎會至此?你心狠成這樣,如今又來哄我重新入扣?”邊說邊恨自己不爭氣,竟又無可抗拒。
晉蘅看了她半晌,不知從何說起,心想只怕說了也會被她認為是說辭藉口,索性沉默,只道:“你若不服,抽回來便是,我絕不皺眉。”說著解開她身上衣襟,褪至腰間,到底沒敢再往下褪,一如剛剛沐浴時沒敢碰她的腿,他甚怕適得其反。仔仔細細將綿涼的藥膏沿著那暗青的鞭痕輕輕塗去,一路手指漸漸輕顫,臉色通紅。
蘇辛已是閉了眼睛,怨天怪地,道是今日合該有此一劫……怨惱羞愧中,聽晉蘅聲音微顫,道:“我前幾日跟素萱她們商量過了,任她們自擇良婿,尋自己今生福報。”
蘇辛睜眼看他,頗是不可置信,“啊?”
“我如今已不欠誰的。你嫁我可好?”
蘇辛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半天,道:“塗完就給我把衣服繫上吧,涼。”
晉蘅眼中一絲黯然,將她衣服闔上,在她身側臥倒,輕輕閉上眼睛,許是今夜神思俱疲,很快便睡去。
蘇辛轉身看他,那眉眼,輕輕地描畫,然後將自己塞進他的懷裡,只覺安心。
晉蘅第二日起來便見到蘇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