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她不忙的時候,建安侯夫人和雲月,經常會拉著她和月娘一同去逛逛脂粉鋪什麼的,但今個兒卻是將她喊來了府裡,不知所為何事。
建安侯夫人笑吟吟地道:“不急,先坐。”
落銀噯了一聲,在雲月身邊坐了下來。
雲月笑道:“是榮表哥來信了,所以母親才喊了姐姐過來。”
落銀臉上的淺笑頓時就凝在了那裡。
榮寅……來信了?!
她一時間說不上心裡頭是什麼滋味來,激動是有,高興也是有,但……生氣亦是佔了一大部分。
建安侯夫人點點頭,果真拿出了一封信來。
信封表面看起來有些磨損破舊了,也不甚乾淨,可見一路送到京都的確不容易。
建安侯夫人便將信從信封中取出,邊說道:“說來還是去年臘月裡,我和他姑父二人想著給他寫封家書……許是戰事吃緊,那邊情況也亂糟糟的,這幾番折騰,是直到昨個兒這回信才到我手中。”
落銀咬了咬牙。
好麼,去年臘月送去的家書,他今年三月便回了。
自己這兩年多,讓人送去的十餘封書信,莫不是他巧合的竟然是一封也未收到過?
“信上說了許多,你來瞧瞧。”建安侯夫人招呼著落銀去看。
落銀心中微微一動,說不準他真的是抽不開時間回信,所以乾脆就一塊兒給回了?
思及此,她連忙就樂滋滋的靠了過去。
結果越往後看,牙關便越咬越緊。
正如建安侯夫人所說,這信上,榮寅的確說了很多。
比如自己一起皆好,請姑母姑父勿要掛懷,他一定不辱皇命,儘早得勝歸來。
而後,便是一長篇的問候言辭。
問候了建安侯和建安侯夫人身子可好,問了表弟學業如何,問了三位表妹的近況等等,甚至還不忘問上一句,回京之後吃住可還習慣。
最後,雜七雜八的又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
直到將‘侄兒榮寅敬上’這行字看罷,落銀只覺得榮寅這兩年在戰場上磨礪的,可當真是越發的細心了。
可正是如此,才令她越發覺得氣悶。
心想你都細心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都不給我回封信?就算是在這封信上順帶提一句,都不行嗎!
落銀髮現自己對榮寅竟然已經沒能有個像樣兒的要求了……只要他能捎帶著提上一句,她都不至於如此生氣。
建安侯夫人渾然未覺,將信小心的裝回信封遞給柳兒收好,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個侄兒啊,是個可憐的,才像嫣兒和梅兒這般大小的時候便沒了父母……還經歷了那麼大一場生死劫難,失蹤了那麼久能活著回來,也是上輩子的造化。”
可不是麼……落銀暗下不滿的撇撇嘴,暗自腹誹道,得虧那年她先後在寺廟裡和白頭上救了他,如若不然他榮寅縱然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造化的,說起來遇到她,才該是他最大的造化。
建安侯夫人則是不知她心裡頭的腹誹,自顧自的說著:“我這個做姑母的也沒幫過他什麼……但這孩子堅韌的很,像極了他父親,能有現在的成就,全是依仗他自己的實力得來的。我這個做姑母的,為他引以為豪——”
落銀聽罷垂了垂眸。
榮寅一步步走到今日,可謂是披荊斬棘,的確十分的不容易。
“在外人和百姓眼中,他是舉世無雙的大英雄,先是平定安親王動亂,再又是帶兵攻打青國……不到兩年的時間,先後竟打下了二十餘州,幾乎沒有敗績。可作為長輩,我卻寧可他跟尋常的孩子一樣,娶妻生子,終生順遂。不要像我的兄長他的父親那般在沙場上過活,金戈鐵馬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了,還沒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