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思忖之間,他忽然感覺眼前的光芒一暗。
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
風暴之中,懲戒,去而復返!
染血的大天使俯瞰著弄臣,眼眸中湧動怒火和殺意,手中的長矛抬起,指向了天成的面孔,令弄臣的臉色驟變。
至福樂土竟然對著自己暗中讀心?!
可身上的防護怎麼沒有反應?還是說,他們竟然能夠有能耐突破吹笛人的賜福?!
但這一次,不等他先開口,懲戒率先質問:
“外來異信,為何還徘徊不去!“
“一一爾等也膽敢覬覦吾等聖域麼?“
天成,愣住了。
面色變化。
好像腦中有電光在瞬間閃過,令他彷彿領悟了什麼。
“不是你”
在弄臣的身後,憤怒的護衛一步踏出,怒聲職責,可還沒說完,就看到天成抬起手,五指握緊,將他喉嚨中的話語截斷。
天成已經全都明白了。
剋制著被人愚弄和戲耍的怒意,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懲戒,還有他身上浩瀚莊嚴的聖光,很快,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
“抱歉,因為有事情耽擱了。“
他討好的笑著,強行,將剛剛的事情嚥進肚子裡,連帶著被槐詩打落的牙齒一起:“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說著,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了一眼懲戒之後,轉身帶隊,向著聖都之外走去。可偏偏懲戒卻未曾有任何放鬆,一直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就這樣,雙方保持著微妙的間隔,一直走到聖都的邊緣。
坍塌的高牆之下。
自始至終,懲戒的長矛都未曾有任何的鬆懈,凌厲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
一直到走出聖都範圍的那一刻,察覺到身後的敵意稍緩,天成才終於隱隱的鬆了口氣,再剋制不住刻骨的怒火和仇恨,從牙縫裡擠出了那個該死的名字:“槐詩一“
“且慢!”
就在那一瞬間,懲戒的聲音竟然再度響起,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讓天成的身體再度緊繃起來,警覺回頭。
然後,才看到懲戒手中遞過來的盒子。
“樂土可不是汝等異信這般不知禮儀的地方,這是公義大人所贈的回禮。“
懲戒將那盒子送到了天成的面前,漠然說道:“這可是來自聖主的饋贈,且好生珍惜吧。”
咔。
彷彿是咬碎後槽牙一樣的聲音。
天成艱難維持著自己笑容。
這幫該死狂信徒,竟然還有臉說別人不知禮儀,究竟要狂妄到什麼程度,才能把一個回禮說成高高在上的恩賜。
你們特麼的還沒稱霸現境呢!
想要同吹笛人同等對話,先等你們叩拜的那個破玩意兒把現境徹底吞吃之後再說吧!
但即便有多麼的不快,天成依舊秉持著最後的理智和忍耐,將盒子接過,不失儀態的微笑:“我可以開啟看看麼?”
“自無不可。”懲戒的下巴微微抬起。
多麼奇妙。
明明是隔著面具,那眼神的流轉卻如此的生動,形象的闡釋出了懲戒那根本沒有任何掩飾的心理活動
——看吧,一幫鄉下人,拿個回禮還這麼激動,像是拆禮物一樣,沒見過,真的丟人。
你特麼…
天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咬牙開啟了盒子,只看到裡面一片明晃晃的金光,察覺到確實是牧場主什麼信物之後,就跟蓋上了蓋子,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
在變化之風籠罩之下,向著遠方轉瞬而去。
只留下懲戒一個人站在原地,扶著長矛,警惕的凝視著他們消失在大地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