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被戰火摧殘了的旗幟迎風飄揚,儘管其上佈滿了被箭矢射出來的洞眼,但那個碩大的“明”字,極為刺眼。
自別處趕來支援的倭寇,此時都不由自主的抬頭望著立於城牆上的那道少年身影。
左手刀,右手劍,衣角無風自動,毫不掩飾的殺意自其體內迸發。
一股不寒而慄之感,不由自主的所有人心頭升起。
“嘁!”
“架我打的最多,逼全讓你小子裝了。”
女牆下,身形化作小猴子大小的朱厭,嘴裡十分不屑的碎碎念著,顯然心中極為不滿。
可裴禮屬實沒有它所說的這層心思。
大戰雖然告一段落,原本的六名大忍,被裴禮殺了兩人後,另外四人立刻不敵,很快就又被朱厭捶死了一人。
剩餘三名大忍皆是重傷,已經躲進了下方趕來的援軍之中。
正因下方還有倭寇虎視眈眈,裴禮這才不敢大意,故而站在了城牆上震懾它們。
至於朱厭,莫要以為它是好心想將風頭讓給裴禮,它純粹是擔心現在的它被人看到。
原因無他,要臉。
堂堂上古之前的兇獸,居然被幾名大忍逼得如此狼狽,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這就好比一個榮耀王者,來到黃金局炸魚,居然被對面打的出不了高地,這要是被那群打高階局的小夥伴知道了,這誰受得了?
“小子。”
朱厭壓低聲音提醒,“奪城的那些小雜魚都死光了,咱們還不趕緊撤?”
裴禮輕道一聲,“再等等。”
“還等個雞毛!”
朱厭沒好氣道:“人都死光了,這破城還有守的必要?你拿什麼守?你可別指望本座陪你送死!”
半晌,裴禮不曾回應。
“傻子!”
朱厭罵了一聲,心中鄙夷不已。
在它看來,此次奪城之戰都根本就是個笑話。
一群螻蟻反抗另一群螻蟻,成功又如何?失敗又如何?本質還不是一群螻蟻?
像這種螻蟻,它這一生不知踩死了多少。
“咳咳……”
突然,不遠處有一道輕咳聲響起。
那人穿著已經破損的明軍制式鎧甲,靠坐在對面女牆下。
他抬頭望著插在城頭的旌旗,滿是血跡的臉上,緩緩浮上一抹笑意。
朱厭記得他,後者就是最後扛旗的那個士卒。
他在倒下的時刻,仍舊沒有將旗幟插在城牆上。
最後還是裴禮殺了城頭最後的幾名倭寇,然後將旗幟插上城頭的。
朱厭也看了眼那面旗,破破爛爛的,還有不少血垢,毫不美觀,更談不上霸氣,這有什麼可看的?
“那面旗,是你插上去的?”
突然,虛弱的聲音傳來。
朱厭面色一冷,“本座警告你不要瞎說,本座怎麼可能做那麼無聊的事……”
“謝……謝……”
朱厭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名扛旗計程車卒便嚥了氣。
“喂!死廢物,你別死啊,那旗不是本座插的……你,你,你謝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