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數無論如何也是不夠了。
“信王胸懷百萬兵,老夫輸了。” ;熊廷弼無奈,雖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推枰認負。
“勝敗乃兵家常事,老元戎不必在意。”朱由檢笑著說,“棋風如人品,熊經略光明磊落,坦蕩無砥,小王敬慕無比。只是物太剛則易折,人太直則易挫,忍辱方能負重。闢若此番棋,經略若肯早棄孤子與小王周旋,勝負之數善未可知。”
“昔日朝堂之上,信王為老夫仗義執言,老夫在此謝過。奕棋之道,老夫平日甚為自負,不料信王棋藝如此高明,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慚愧。” ;熊廷弼道。
“此乃本王份內之事,為的是我大明江山,何功之有。倒是督師為國戍邊,勞苦功高。昨日細作傳來訊息,東虜將進取遼陽,不知遼陽守將何人?”朱由檢話鋒一轉,直奔主題。趙虎從盛京捎回口信,朱由檢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重大轉折點。如果能擊退女真守住遼陽,得了范文程這個強援,邊境形勢必然一新。為了使范文程心服口服,只有自己親臨遼陽。
“遼陽為我大明關外軍事重鎮。遼陽巡按御使張銓率總兵姜弼、朱萬良守城,總兵力兩萬五千餘人,糧草可供一年之需。張銓一介書生,進士出生,為官清正忠實,但未歷軍陣。總兵姜弼、朱萬良身經百戰,麾下兒郎皆真、保、山東之兵,可惜身無介冑,器不精利,奈何。” ;熊廷弼答道。
“那女真軍制如何,為何屢破我大明軍隊?”朱由檢再問。
“女真精兵每三百人編一牛錄,每牛錄置一牛錄額真。牛錄額真之下置代子二人,作為牛錄額真的副手。每五個牛錄置五牛錄主,即甲喇額真。每五個甲喇構成一個固山即為旗。共分為八旗,每旗七千五百人。細細算來,現已有六萬之眾了。敵酋努爾哈赤數子,無一不是當世勇將,為各旗旗主。如此編制,如人使臂,臂使指,十分靈活。反觀我大明軍隊,牽肘甚多,領軍大將,大都無能宵小貪墨成性,臨陣畏敵如虎,故屢戰屢敗。” ;熊廷弼嘆息道。
“孤欲向督師借得精兵五千,前去救援,如何?” ;朱由檢正色問道。
“此事萬萬不可,信王萬金之軀,豈可身陷險地。若有差池,廷弼百死莫贖。” ;熊廷弼大驚。
“不妨,此去遼陽不過二三百餘里,督師率軍自守錦州,做我後盾。選取精銳計程車兵組成遊擊小隊,深入敵後進行騷擾,攻其糧道。你將那四十門紅衣大炮,分一半與我。孤當率遼陽守軍與敵死戰,莫讓女真小兒欺我大明無人。萬一事有不諧,當退往皮島與毛文龍部匯合。孤意已決,老元戎不必再勸。” ;朱由檢道。
二日後遼陽沙嶺驛站,遼陽巡按御使張銓率三千軍士及遼陽大小官員,眼光著急切地望向西南方向。昨日午時,自接到錦衣衛百戶八百里加急密報,東虜將興兵遼陽,信王親赴督師,遼陽巡按府就亂成一團。這個小祖宗,不知兵戰兇危,竟然以千金之軀親赴死地。萬一有失,那是誅連九族大罪,冷汗浸透了張銓內衫。
“阿彌陀佛。”張銓唸了一聲佛。傳信軍士來報信王車駕離此地不過十五里,張銓總算鬆了口氣。
“張銓,字宇衡,沁水人。萬曆三十二年進士。授保定推官,擢御史,巡視陝西茶馬。以憂歸,起按江西。松錦戰前上書言楊鎬必敗,後力薦熊廷弼,為人忠直。總兵姜弼、朱萬良,碌碌之輩,曾敗於奴爾哈赤之手,失瀋陽中衛城。”朱由檢車上,趙虎目無表情地介紹起遼陽主要官員履歷。
朱由檢入了遼陽,免不得向遼陽遼陽大小官員道了聲辛苦,便在遼陽巡按府立起中軍帥幕,傳各級軍官入帳,召開前敵軍事會議,商討應對之策。待文武將官聚齊,朱由檢環視眾人,皆面帶憂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