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媽媽擺了擺手:“無事,無事,橫豎他也不認得婢子,往後也不必碰面,只是咱們老爺珍藏的這墨錠用動了,可如何是好?”
朱沅笑道:“怕什麼,原樣放回去,橫豎只用了這麼點,也看不出,就看出來,他也記不清是否自身用過。”
轉頭朱沅又寫了封信給蕭源,因怕蕭見行不肯服湯劑,便指了劉記藥堂相應的成品藥丸令蕭源去買。含素見了,巴巴兒將信重新謄抄一遍,生怕朱沅的信落到蕭源手中,來日引出意外。朱沅感念她一份心意,也由她。
含素自去輾轉託了外院小廝,再借了旁人名義將信紙送到蕭家,此事便算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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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謙霞縣主卻下了帖子來,請朱沅過府說話。
柳氏喜不自禁,連聲催促朱沅仔細梳洗打扮。
朱泖看著朱沅退了出去,才敢捏著帕子對柳氏嘟囔:“娘,不是說爹身上不好,不許外出麼?”
柳氏戳了她額頭一指:“謙霞縣主相邀,不比尋常。且你爹並無大礙,養養便好的。娘知道你這點小心思,只是你姐姐好了,也能帶契你,可別在一邊酸了。”
朱泖目光一閃,摸了摸額頭:“娘想到那裡去了。”
柳氏笑了一笑,不放在心上。
朱沅自領了龍媽媽、含素、雀環三人,坐著小轎,隨了謙霞縣主派來的僕婦,往高陽王府去。
高陽王府座落在燕京東面。這一片雲集的大多是王府、郡王府、國公府、候府等超品世家。
先帝的皇子,大多已經前往封地,今上的皇子裡,年紀最長的當屬太子,住在東宮,其餘皇子年紀還小,尚未出宮建府。是以此處聲勢最顯赫的,當屬高陽王府,齊麟王府,和輔國公府。
朱沅自車簾內向外打量,雖道路寬敞平整,人煙卻不阜盛,兩側皆是一眼難望盡頭的粉壁,牆後林中偶露飛簷,便襯得此處別樣的肅穆大氣。
好容易走到一處,見臨街朝南蹲著一對麒麟,三間獸頭大門,朱沅見被引著往此處去,方知到了,抬眼一看,果然正門之上有塊橫匾“高陽王府”。憑她還不能走正門,被抬著從東邊角門進去了。
一路到了垂花門落了轎,含素扶了朱沅下來,小廝退下。
謙霞縣主使來的邢媽媽便道:“園中還勞煩朱姑娘步行。”
朱沅知道在王府當中,尋常身份都不許乘車馬通行,這也是為著個避諱的意思,當下也不以為意:“媽媽那裡話,正好賞一賞這景緻。”
邢媽媽便露出笑意,一路引領,隨著朱沅目光所落之處,將些有來歷的翠嶂、奇石、橋、亭略略向朱沅低述一二,不是宮裡頭賞的,便是祖上征戰帶回,或是皇上題過字的。
邢媽媽見朱沅並未有侷促驚訝之色,不由對她高看了一眼。
正走到九曲橋上,便遙遙的看見來了一夥子人。這橋淩水而建,斷沒旁的岔道,避無可避。
邢媽媽虛眼一看,連忙避到一側福□去:“是王爺!”
朱沅一眾人便也學著她樣,福身等待高陽王等人的走近。
頃刻高陽王領著人走近,因見旁邊一個低眉斂目的少女看著眼生,不是自家親戚,不由問邢媽媽:“你不服侍縣主,卻在此處做甚?”
邢媽媽道:“回王爺的話,縣主今日命婢子請了朱家大姑娘來說話。”
高陽王哦了一聲,來了興趣。他生得十分高大,雖年過五旬,但仍然神采奕奕,立在人身前,便予人一種威壓之感。
謙霞縣主從未有過手帕交,略親近的幾個,也是自家親戚中年紀相近的姑娘。這會子突然請了外人來說話,足見謙霞對其品性十分欣賞了。
他便和氣的道:“起來罷,不必多禮。”
見朱沅起身,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