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在著急跟米寶追究誰更好看的二郎,此時也把自己的糾結暫且放下,很是不解地問道:“你這人好奇怪,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誰,家在哪裡呢?”
米寶兩手放在單野的膝蓋上,滿臉擔憂,“小哥哥,你連自己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嗎?”
單野低頭看著膝蓋上的手,又短又小還有凍瘡,他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抬頭的瞬間卻不期然看到她的眼睛,真誠而關切。
自從遇刺以來,這一路上,他看到太多眼神,它們冷漠、同情、審視、陰狠、兇惡……唯獨沒有像小姑娘這樣的眼神,讓他覺得溫暖。
眼底的嫌棄消失,單野有點愣神。
“小哥哥?”米寶見他只盯著自己看卻不回答問題,又喚了他一聲。
單野回過神來,動了動唇,最終說道:“我只記得我叫小野,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二郎再次表示不解,“好端端地怎麼會不記得呢?”
單野不說話了。
正好這時候粟山進來了。
“爹。”
大郎它們幾個此起彼伏地叫他。
“舅舅!”米寶小跑過去,粟山彎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米寶摟著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說道:“舅舅,小哥哥醒了,可是他只記得自己叫小野,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粟山詫異,目光落在單野的身上。
單野坐在那裡,眼睫微微低垂著,安靜得很。
“真不記得了?”粟山打量單野,微微擰著眉頭問道。
單野依舊不說話。
“這個還能有假的嗎?”二郎撓了撓頭,“爹,你問的問題有點傻,這種事情,他好端端地騙我們做什麼?肯定是真的。”
粟山看了眼二郎,發現這兒子正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心頭一哽。
娘說了二郎以後多半是個笨蛋美男,他之前還不認同,現在看,果然家裡看人最準的還是娘!
這個兒子,真的有點傻!
粟山都懶得回答二郎的話,他的目光又在單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說道:“不記得沒關係,總會想起來的。”
米寶問道:“舅舅,小哥哥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我們可以先讓他在咱們家住下嗎?”
五郎微微側頭,發現單野放在膝上的手忽然握了下。
他眼中流露出些許的困惑。
不過很快就拋到腦後,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米寶他們那裡。
粟山並沒有拒絕米寶的話,只是說道:“這個舅舅做不了主,等晚點,你阿奶他們回來,問問阿奶,她同意了才可以。”
米寶本來還擔心不行的,畢竟小哥哥跟他們不是家人,嗯,晚上等阿奶回來,她好好求求阿奶好了!
小哥哥好可憐,不但受傷了,連家都不記得了,她好想幫幫他!
接下來,粟山又問了單野幾句話,比如怎麼身上的傷怎麼來的,怎麼會一個人在山上等等,然而,單野卻忽然成了據嘴的葫蘆,話少得可憐,不管粟山怎麼問,都用“忘記了”三個字來回答,這讓粟山頗為無奈。
這個時候,不論是粟山還是旁觀的嚴峻,甚至是大郎,都看出來了,他不是真的忘記了,而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