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馬上就可以接我們回去了。我們被送到鄉村的學校讀書,卻經常被其他學生罵成“臭老九,下三濫的孩子。”還被人扔臭雞蛋。然後她就不願意去學校了,寧願在地裡幹著髒活也不願去學校。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患上了抑鬱症和輕微的自閉症。因為那個時候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我們就拿出從城裡帶來的書籍看,但是被人發現了,就說我們是什麼危險分子,就要拉出去批鬥,見我們是小孩子,也只是嚇唬我們一下,並沒有拉我去批鬥,但是準備搜走我們所有的書籍,她卻寧願被人拉出去批鬥,也不願交出藏起來的書。後來在被批鬥的過程中,她昏了過去,那些人才放過她了。
等到人都散盡了,她才慢慢睜開眼,原來她昏倒是裝的,然後她帶我們來到農家的牛棚裡,在牛棚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裡有一個被麥草蓋起來的木箱子,裡面就是她藏書的地方,在那裡面除了書,我們還發現了一些珍貴的小零食。她說這是父母親託人偷偷給她送來的,而她的父母因為表現良好,提前被放了出來,過不久就會接她回去,但是她說,她會等著我們另外兩個的父母來接我們的時候,才會回去,因為她害怕一個人回去。後來我們就經常來到牛棚一起縮起來戰戰兢兢地看上幾頁書,或者吃她的父母帶給她的零食。
上面來了政策,我們另外兩個的父母同時被放了出來,我們也終於可以回到父母的身邊了,這張照片就是來接我們的人幫我們照的,說是可以留作紀念,當時要走了,她卻並不開心,我們就問她為什麼,她卻淡淡地說了句,到了哪裡,人心不是一樣呢,我倒寧願只與這裡的牛打交道了。
回到城裡之後,我們的生活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她幾乎不願意再見任何人,除了親人和我們另外兩個,然後她瘋狂迷上了梵高,而我的媽媽不久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在被關押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得身心疲憊,落下了一堆的心病和身體疾病,後來父親因為母親的離世太過傷心,就在政策允許的時候,搬到了國外,而我們中的另外一個的哥哥卻因為參加支援西部的活動被埋在沙漠裡再也沒有回來。雖然我們各自的家庭變了,但是我們三個之間卻一如從前,我們另外兩個雖然也結交了其他的朋友,但是我們三個卻形成了堅固的鐵三角,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我們的生命好像也被連在了一起,其中一個人的離開,都會讓另外兩個覺得痛不欲生,這也是我現在還不願承認她已經離開的原因。我當時沒有那麼快跟著父親到國外去,也是放心不下她們兩個,尤其是她。直到她們倆都結婚之後,我才到國外和父親一起住了,父親為此也埋怨了好久。
然後藍臻起身從書架的另一本書裡,又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背景是一片向日葵,而照片上有一個女子穿著白色裙子,梳著兩個黑黑的辮子,明朗地笑著。
“當時我瞞著父親參加了全國攝影比賽,我想自己拿什麼作品去參賽呢,後來我想到了她,我覺得她的身上有種攝人心魄的美。我想讓其他人也看到。”
“她當時聽了我要找她做模特拍照後,沒有反對,只是對我說,我並不是希望自己被人看到,只是希望藍臻你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她那段時間很喜歡提夢想這個詞。”
“她不是一個輕易能夠笑的人,照相的時候也是,我就對她說,笑一笑好嗎,我想要拿你的照片出去參賽,希望別人看到你的照片後,會相信,黑暗的時光終究會過去,我們的未來是明朗一片。聽了我的話後,她才勉強笑了。我又對她說,想想開心的事吧,想想美好的未來吧,她才慢慢閉上眼睛,露出了照片上的笑。後來照片洗出來後,我也很吃驚,她竟然也會露出這樣明朗的笑容,我想她當時是想到什麼而笑了?是因為什麼而笑了呢,我想來想去,覺得只能是愛情了。後來發生的事果真驗證了我的想法,那段時間她正在戀愛。後來我也參加了她的